由于何丽萍回家,程晓曼只得放弃住在这边,按以前想法在赵春苗家布置好两间房。她虽简单幼稚,还有小小的任性,但非常明白事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四兄弟四家人下午六点就来到订餐厨房。见大伙还在忙,车鹏辉有点发火了。“老大,怎么还营业呀,不过年了?” “哪里,都是临时来的几桌。说我们没发通知也没超过时间,必须接待。身不由己呀!”曾明回答,并挨个亲了四个侄儿侄女。 待到赵春苗跟随逐个抱抱亲亲完,程晓曼便把所有孩子带向小区草坪玩起老鹰捉小鸡游戏,彭小薇四姐妹也是不甘落后。一大群人的欢闹声,使得围观者增加不少,很多孩子也加入其中,一个个大人小孩都不想回家了。反正这里有煎饼卖,大不了晚上简单对付一下,快乐还是最重要的。 几兄弟正围在一个大圆桌闲聊,一位吃完饭的老顾客过来问曾明,能否订一桌初二的午餐?不等曾明考虑,胡秀云就答应了,随后叫顾客去一旁商量菜谱。这下可好,另三位顾客听闻也要求订餐。随着一传十十传百效应,晚上关门前,陆续来人或电话就订餐到初五的十三桌了。 赵春苗问胡秀云为什么要这样?她的回答很简单:现在有了新家,家里人多孩子多,能多赚一块是一块,多多益善。她的观点立刻得到谢勇、胡秀兰和何丽萍双手赞成。 也是那晚,曾明在厨房正指导胡秀云做菜,刘思远再次打出租车到来。“哈哈哈,曾明,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关门,所以我就闻着香味来了。”提着两对好酒和两条芙蓉王的刘思远笑眯眯说。“喏,这是我爸妈和冯燕特意要我带给你的,都在惦记你哟。伤恢复得怎样?” “一切正常,谢谢了。咦,媛媛怎么没一起来?放寒假了还忙什么?”曾明问。 “她哪来得了,被她妈妈紧紧搂着呢。媛媛要求明晚来这边和弟弟妹妹共迎新年,还要看看新弟弟,要你们早点去接她。我和冯燕如果不是要陪几个老的,哪能不一起呢?”刘思远眉飞色舞道。 家人晚餐才开始,刘思远再次一口喝完第一杯酒,这让曾明感觉他是因事而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刘思远看出曾明在猜测,放下酒杯哂笑了一下,说:“曾明,在座的都是一家人,我也不隐瞒了。冯学文昨晚在五星级大酒店嫖娼再次被抓,目前关在拘留所。因为有前科,这次可能至少要拘留半个月。冯燕接到电话通知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依法办事。媛媛气得怒骂这个舅舅是狗改不了吃屎,还脏了一家人。 冯燕叫我这次不要管他,任何人也不许去看他,由他自取灭亡。这不,我随后就给校长打了电话,建议等冯学文拘留完就给予辞退,劝其主动离开,不要给学校抹黑了。” “哈哈,去五星级酒店嫖娼?到底是富裕起来的人啊,档次呼的就拉高不少,真是令人仰望。” 听了曾明的嘲讽,刘思远指着他摇头笑了笑。见两连襟谈起破事,赵春苗催促孩子快点吃饭,好早一点随哥哥回家。 曾成坤不以为然,反正纸是包不住火,弟弟妹妹听了也没什么。让他们接触生活中真实的好与坏,也许还有助于提前让他们具备鉴别能力,他倒是非常担心弟弟冯涛来。曾明也是认为没什么不得了,孩子们听了就听了,便用眼神示意赵春苗不必担心。 “唉,一个人一定要寻死,老天也不得不让他去死。哎,龚海琦和冯涛知道了吗?”曾明随口问。 “通知了,龚海琦对你姐怒吼,说今后这些烂事请不要告诉她和影响她,冯学文就是死了也是如此。”刘思远苦笑回答。 “哎哟喂,岳父二十万赔偿款,他既没给儿子一分,也没给老母亲一毛,还真是狼心狗肺、冷酷无情。罢了、罢了,我们都管不了。来,我们两连襟还是共同举杯,祝他在拘留所春节愉快!” 曾明很快就把冯学文的破事彻底遗忘,他可不想让这类不值得关注的人占住大脑空间。他突然发现,太多失足犯错犯罪的人,总是把责任推向社会、父母、家庭和学校,极力为自己的错误或是犯罪寻找理由。要是这些都能成立,那他若是犯了罪,随便都能找出千万条充足理由。什么任性、固执和叛逆期?只要让他们多吃点苦头,多品尝生活的艰辛,多深入社会,病症自然就能好转痊愈。 因为无人提及冯学文,整个春节气氛没受到影响,继续着家人的团聚、欢乐与喜庆。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彼此间都像是真正的亲人。岳母也接受了邀请,在赵春苗家住了两晚,还认了赵春苗这个女儿。 初三大清早,龙富粮将带来两只鸡放在棚里,便开始了桌椅维修,次日中午前就全部完工。因订餐厨房还在营业中,故改在初五晚上统一上漆。 龙富粮家在他们村里很是显眼,四周邻居多数都是楼房,甚至是漂亮的小洋楼。村里仅有少数人家是旧房,像是给人留下一段往日的记忆。 他们家位于大堤附近,也是村子东南方的边缘地带,视野开阔、景色迷人。站在大堤上,前面烟波浩淼的太平湖和层峦叠伏的五峰山尽收眼底。一条清澈的河流将太平湖和远处的泠江连成一体,河对岸也是一片田园风光,绿油油的油菜地映入眼帘,让人深感初春的美意。 刘清媛与曾成坤乐疯了,带上弟弟妹妹顺着大堤向太平湖方向跑去,四弟媳和程晓曼紧随其后欢闹追赶。参观完他家的农田菜地和猪舍鸡棚,曾明好奇问:“家里的鸡怎么就一百来只呀?猪舍还是空的呢?” “猪不是在春节前都卖了吗?春节后再买二十头小猪仔来。鸡也是一样,卖了四百多只,只剩下不到两百只了。下个月天气暖和时,再订六百只鸡苗来。我们这里养鸡可方便了,根本不需要多喂食,靠它们在大堤草丛里寻找虫子或是嫩草野菜吃。”龙富粮边解释边带他们回了家。 家里确实陈旧简陋,但非常干净整洁。女主人和六十五岁的老娘、两个儿子忙乎着中饭。她虽有点瘸,但十分热情友好,看上去既顺眼又令人倍感亲切,龙富粮妈妈也是气色红润、和蔼慈祥。 堂屋墙上贴满了新旧奖状,看着两个身着朴素、结实健硕、有礼有节、相貌与身高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儿子,曾明和赵春苗也分不清是哪一个去过订餐厨房帮的忙。程晓曼妈妈代表家人给他俩每人一个五百元红包,鼓励兄弟俩努力学习;赵春苗代表大家给老妈妈一个千元红包,祝她身体健康,吉祥如意! 中午两大桌挤得满满的,黎光耀和康永建的女儿,只能站在蔡亚玲和安静身前吃饭。两桌相同的地道农家菜,使得大伙儿吃得津津有味、吧嗒嗒的响,又相互取笑对方的吃相,使得笑闹声起伏不断。龙富粮妈妈笑叹:家里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 饭后,一群大大小小的人流,再次热热闹闹的走向田间菜地和大堤。见龙富粮家罕见出现一大帮有模有样的城里人,还有屋前坪停摆着四辆小轿车,几个邻居便过来搭讪。听嫂子肯定回答是她家城里的亲戚,便另眼相看了,不再有往日的冷嘲热讽。 玩到下午五点正要告辞,龙富粮妈妈死活不同意,说是一扇羊肉都买好了,晚上必须吃了饭后再走,不然就是看不起他们。盛情难却,大家只好留下吃晚饭,曾成坤和刘清媛喜欢的不得了,再次带上弟弟妹妹去了油菜地,仿佛那里已开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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