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父急了,今天别想护着这小崽子!
    曲融趁机跑进主屋,然后扯着脖筋哭喊:“我又怎么了?我要是犯了错你说啊!
    我已经是读书人了,我都十岁了你还打我!
    都让街坊听见了,我怎么做人?”
    “你、你就不配做人!”
    曲父气得上不来气,老妻赶紧给他捋心口。
    真是一对亲父子,曲融被这句咒骂震呆住,只觉得心口一缩一缩得疼,倒不过气息来。
    曲父倒是缓过来了,大骂:“官府找到你姊夫那,说你在学舍传瞎话。
    你是不是说你有个同门进什么宫、抄什么书?是不是!
    你是不是败坏人家名声了,说人家不配得什么奖励?”
    “你看你生的狗东西,我一看他这样儿就知道没冤枉他!”
    曲父斥完妻子,继续骂曲融:“州府奖给人家的东西,轮得到你说行不行了?你以为你跑到五舍去传,就没人知道瞎话是从你们一舍、从你嘴里编出来的?”
    “人家衙门查得清清楚楚!
    你姊夫的脸啊,在州府的大官跟前全丢光啦,你长姊挺着大肚子下跪,哭晕过去,你姊夫才没让人把你绑去衙门,把这事儿给揽了下来。”
    “呜——”
    曲母嚎啕大哭。
    曲融瘫坐,浑身发冷。
    原来是为了前段时间尉窈去旧宫抄书的事,可他,可他……“我就传了几句话。”
    他小声念叨,渐渐听不见阿父吼叫、阿母刺耳的哭。
    “谁人不在背后说人,谁没说过别人坏话,她就没说过我吗?哼,我不信。”
    “我才说了她几句啊,为什么闹到衙门去?为什么闹到姊夫那去?再说我说错了吗?她就是浪费了奖励啊,我为五舍的陈榆打抱不平,我又没说把奖励让给我。”
    “而且别人嘴都严实的话,我再编瞎话也传不出学馆的院墙啊。”
    “怎么到头来,又是我一人的错。
    你们为人父母的,不替我辩解一句吗?一句也行啊。”
    “只有杜夫子说过……”
    “曲融,不赖你。”
    曲融蜷在地上哭,恩师,我想你。
    曲父太恨了,竹耙子到底使劲砸几下才解气,而且这是做给尉将军看的,不然怎么说得过去啊!
    儿郎多遭点罪,女儿那边的日子才能好熬点,那边毕竟是两条命!
    柔然境内,浚稽山深处。
    “杀——”
    “那边、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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