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然后苦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下次借你的寒霜剑试试吧。呃……寒霜估计也不太合适,方才第一剑估计寒霜剑就极有可能被砍断,另外寒霜剑我瞧着也挺锋利的,还是会伤人。”我想来想去,似乎还是用不出鞘的岁月最合适,岁月剑身被我用布条包的的严严实实的,伤人不易。
武义元喝了口茶,一言未发,出神的在想着什么。我猜他可能是在想刚才的较量,后面他的招式有很多明显已经不是天门派的武功,我便问道:“你武功甚杂,年岁也不小了,想必是带艺投师。所以,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先生,这人前面使得分明是天门派的武功。”我听到这话暗吃了一惊,转头一看,便见文炼颇有些兴奋的看着我,然后又见凤凰伸手拍了文炼一下,文炼顿时有些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傻乎乎的看着我。我哭笑不得,真是个傻小子。凤凰想必早就看出来了,估计其他会武的人也都看出来了,除了他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我只好嗯了一声,微笑着朝着文炼点了点头。武义元沉默了片刻,道:“我师门武功比我从前学过的都要强,所以我还是想知道在先生眼里,我师门武功的问题在哪里。”
我没有接话,默默了喝了两口茶水,便站起来挥手让其他人散了,也让郑初晴回了自个家。我对武义元道:“来,到我房间里聊。”说完便自己先进了屋。今夜除了场上的人,数侧的围墙上都似乎有人在窥看。我想了想窥看者的可能性,不欲多生事端。果然,我和武义元都进了房门,不过片刻,我就隐约能感觉到,围墙上的人都逐渐散去了。
我上下扫了他一眼,道:“你这一身伤口,真的不用处理一下么?”武义元摇了摇头。我沉默了片刻,道:“天门派武功,以我目前接触的来说,有一点非常的……特别。”
武义元拉下面罩,行了一礼,道:“还请先生指教。”
我道:“我一开始看到“贯日式”的时候,感觉真的非常的惊艳。招式本身非常直接,并无太多花哨的地方,但手臂到躯干,再到腿部的发力都非常的强劲。如果用在杀招之上,则非常非常的犀利。”我拿起岁月,一边比划一边道:“但我看贵派却用这招起手,而且后续的招式并不能与之呼应。”
我顿了一顿,又道:“又比如今晚你展现的“劈山式”,起手也还不错,但却没有后续的应对之法。如果当杀招用,就必须用其他的战术或者招式把对手逼入避无可避只能硬接的死角。这个时候无论是“贯日”还是“劈山”,以天门派的独特的发力技巧,就算对方用兵器格挡,也能给予重创。”
武义元有些豁然,又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如何才能把对手逼的避无可避呢?还请先生教我。”
我挠了挠头,笑道:“我对贵派武功也不算熟,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招式。”我突然觉得自己今晚说的已经有些够多,我和这人并不熟悉,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而且这人分明是带艺投师,又一直深藏不露,今日展现的战力可比上次见他强太多了,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我又想起那石破天惊一般的“劈山式”,我压根没想过他会以剑为刀,我手上若拿的是寒霜而不是红妆,只怕剑会被当场劈断,那我还能不能躲过这一剑?我想到此节,竟又出了一身冷汗。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定定的盯着他。武义元相貌颇为凶悍,只是他和李家那位丑爷李禅不同,他并不丑,也不似李禅一般的恶人之像。我盯得久了,终于明白他嘴角和眼角都有些微微下垂,其实是一脸苦相。武义元本来也在低头沉思,半晌才抬头,道:“先生怎么不继续说了?要如何才……嗯?”
我叹了口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什么人?你问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武义元略一停顿,道:“我不是和先生说过了么,我是专门来请教师门武功的缺陷之处……”
我肃容扫了扫他身上受创的地方,道:“今晚我已经指点过了,你的缺陷和问题,都在你的身上。你不和我说实话,我能跟你说的,这就只有这一些了。”
武义元站了起来,深深的行了一礼,道:“武某保证绝对没有对先生有任何歹心,也不会因为先生的指点对先生有任何不利之处。武某可以起誓……”
我摇了摇头,止住了他,道:“我信你便是。但是我与天门派虽有一些小过节,却并无仇怨。你若不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安的是什么心,我今晚就已是多事。武兄,这便请吧。”
武义元静默了片刻,似在犹豫,但终究是深深的又行了一礼,道:“那武某谢过先生赐教,这就告辞了。”
武义元走后,我又重新上了屋顶,四下里安宁静谧,似乎今晚这场热闹从未发生一般。我却一时间心思难靖,总觉得今晚着实有些草率。深藏不露必有原委。我想着那把名为“韬光”的宝剑和那势如破竹般的一劈,仍旧难抑心潮澎湃:阴影中的敌人依旧未露行迹,江湖上的暗潮却似乎已经悄然而至。这世间卧虎藏龙,不知道还有多少没见过人和事,还有多少没接过的凶险杀招,还有多少能接或者不能接的明枪和暗箭。
我不求财,不求名,也不问仇怨,只想安稳的把凤凰抚养长大。树欲静而风不止,师父临终前对我说的话,犹如泉涌一般,冒上我的心头——自己终究是没有坚持下去。现如今日子是比从前好过了很多,却被困在了这从前梦寐以求的大宅院中,也不知道路在何方?
我想着从前事,又想起前生事,一时间反复纠缠,竟觉得养大凤凰这六七年,一直到凤凰莫名其妙中了傀儡术为止,居然是两世为人忧愁最少的一段时光。之后的日子,为求出头,身体上不再有意收束自己,却又发觉就算自己身手非凡,也不能事事由心。短短月余,便把郑家李家天门派都得罪了。如果说得罪郑家还算情有可原,其他事情终究还是自己太过轻狂了,也着实小瞧了江湖。江浸月说我狂妄,倒真是一针见血。
我思绪纷乱,再也静不下心来,一整晚也没有进入神游境界,也始终无法放心回屋安睡,竟生生的枯坐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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