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吧。”
    他将豆腐干推过来,再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不能让他欲止又言,便伸着胳膊端起半碟萝卜全部倒进他碗里。
    他看了看碗里堆起来的萝卜条,再看了看我,没说什么,低头拿筷子吃起来。
    看他吃一筷子萝卜再吃一口饭,想必是家教极好的,吃饭也斯文得很,没有像我吃一半饭碗里就扒出个洞,据我师父说,吃饭打洞,长大无用。
    饭毕,谢沉砚起身收拾碗筷,我忙起身按住他的手,脱口道:“放着我来。”
    他没松手,我也没松手。
    一番抢夺后,菜碟落了地,碎成几块。
    “还是让赵主事来吧。”
    我淡淡道,准备坐回椅子。
    却感觉手里多了样东西,低头一瞧,竟是握着谢沉砚的手,手背光滑手心温暖手掌无茧,我松了手,不慌不忙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谢沉砚愣了一愣,见我淡定如常,便也跟着淡定了下来。
    “对了,谢大人今日为何会来重玄门砌墙?”
    “在国子监犯了些错事,被罚来此处修城。”
    谢沉砚也喝着茶道。
    我好奇道:“什么错事?”
    谢沉砚本不愿说,见我巴巴地望着他,便简言之:“我给国子监祭酒沏的早茶里放了些蒜末。”
    我惊诧道:“何以添错了蒜末?”
    谢沉砚低头拿茶盖拨弄了几下杯里的茶叶,“兴许一时瞧错了。”
    “哦。”
    我想了想,又问:“谢祭酒为何将你罚到重玄门?”
    谢沉砚将茶叶拨到一边后,喝了口清茶,“他一时想不到如何处置此事,我便提说重玄门如今正维修。”
    “谢祭酒于是送了你来报效朝廷,同时痛思悔过?”
    我不由钦佩起那位老人家。
    谢沉砚沉默,便是默认。
    我起身,离了餐桌,隔着段距离毫无温度地盯了他一眼,“谢大人如此同甘共苦,顾浅墨承受不起。”
    他坐在椅子里瞧着我,眼波澹澹,凝重苍然,“我知你让我离开御史台的用意,也知你在城墙上与我划清界限的用意,我堂堂七尺男儿为官为臣,如何自己不能应对,需你一护再护?”
    “权当我无事生非多此一举好了,谢氏宗族家大业大,如何轮得着我多管闲事,害你丢官,对不住得很。”
    说完,我便要往外走。
    “留步!”
    谢沉砚起身,快步到我跟前,“传言,御史台正风雨飘摇,莫非与你有关?圣上调你来重玄门,莫非又是借你之手整治工部?”
    我不做声。
    谢沉砚走到我面前,盯着我,“你可知自己一步步都在涉险?今日坠城之事,谁敢说不是预谋?谁又能保证明日不会再出变故?”
    “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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