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香开始去四处打听房子。 李秋美也跟着她一起去看了好几处的房子。 可因为是城里，最便宜的也要三百多块钱。 哎，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能再租几个月的房子住了。 李秋美已经把晚上扫大街的活让给了李秋香。 她决定等离了婚，就把扫公园的活也让给大姐。 毕竟，大姐带着孩子比她更需要钱。 更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工作。 她想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小生意之类的。 赚点钱等以后取消了福利房。 有了商品房，就多买几套房子，何愁没有钱养老呢。 而且，如果没有正式的工作。 也就等于没有了牵绊。 她还可以全国各地的到处跑呢。 也不枉重活一回。 在李秋美的印象里，八十年代下海经商的人，有好多都成了知名的企业家。 她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胜在她知道先机。 总之，在化工厂破产前，她一定要抓紧时间赚钱。 等化工厂倒闭了，是跑还是留，她才有选择的余地。 这天，李秋美正在公园里扫地，就见大伯母和钱婉婉过来了。 「大嫂，我正在补课准备考技校呢。 我记得你当过代课老师。 我有几道题不会做，你可以教教我吗？」 「那当然行，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做呢。」 大伯母上前拿过李秋美的扫把。 「秋美，你教婉婉做作业。 我帮你扫地。」 说着把手里的鸡蛋糕塞给李秋美。 「这是给磊磊和丹丹买的，你拿着。」 又是一番推让，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三个人一起先扫地，完了大伯母提着火钳去捡垃圾。 李秋美教钱婉婉做作业。 「婉婉，你这是去哪里补课呢？」 「大嫂，是吴伯伯给我找的一个退休的中学老教师。 宋伯伯今天是第一天给我上课呢。 等明天，我爸他们学校那个林老师家的儿子，也要来跟着宋伯伯学习呢。」 「哦，就是跟你一起农转非的那个老师家的孩子？」 「嗯，是的。」 李秋美想到了程志恒。 她觉得程志恒要是考上了技校，就不会一天到晚的打架斗殴了。 回家吃午饭时，李秋美问陈翠珍。 「妈，有个老太太要买二十个鸡蛋。 家里有没有呢？」 「有有有！陈翠珍忙不迭的开口。」 自从李秋美去公园扫地后，帮着家里卖掉了好多鸡蛋呢。 放下碗，李秋美提着鸡蛋要走。 陈翠珍把昨天卖剩下的两把青菜递给她。 「拿去送给人家吧，家里的猪也吃不完。」 这要是送给外人，李秋美可不好意思拿出手。 送给程志恒兄弟嘛，倒是不用见外。 李秋美大老远的就听见程志恒骂他弟弟的声音。 「你就是个蠢驴，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 伸手！六加五，左手五个手指头加上一支铅笔是不是六？ 右手五个手指头。 现在你数数一共是几？ 来数我的手指头。」 李秋美趴在门上。 从门缝里见程志明正扒拉着程志恒的手指头在数数。 「八、九、十。」 程志恒摇了摇左手拿着的铅笔。 「这个呢，你还没有数这个。 加上这个，六加五等于几？」 程志明看了看程志恒的脸，小心翼翼的说：「我再重新数一遍。」 程志恒一把扔掉铅笔。 「你的记性让狗吃掉了吗？ 这刚数过，你就忘记了！ 程志明，你已经上了两个一年级了。 难道你想一辈子就念一年级吗？ 是不是要一年级万岁！」 他歇斯底里的朝着程志明大声吼叫。 随即又愤怒的拿起桌子上的作业本，扔得远远的。 完了，又把程志明的文具盒也给扔了。 程志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李秋美忍着笑，敲了敲门。 程志恒拄着拐杖开门。 「你们两个吃饭了吗？」 「没有。」 程志明见李秋美来了，弯腰捡起地上的作业本。 「阿姨，你教我做作业吧。 我不要三哥教我。」 「好，我先给你们做饭吧。」 李秋美见火炉上的铁锅里，水已经烧开了。 她洗了几棵青菜丢进去，又下了面条。 捞出面条又煎了两个荷包蛋。 程志明又乐呵呵的吃起了面条。 李秋美看着作业本上的大红叉，有些头疼。 这孩子还真不是学习的料。 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 难怪就连不爱说话的程志恒都数落了一大通话。 李秋美跟程志恒说了补课的事。 至于学习的重要性，她相信程志谦肯定已经对着程志恒哥俩说教了千八百遍了。 「程志恒，你如果愿意去。 那我去问问，看能不能让你也跟着一起补课。」 程志恒吃着面条头也不抬的说：「我愿意去。 不过，我的中学课本已经被我当废纸卖掉了。 你重新给我找一套课本。」 李秋美磨牙：「这个臭小子，求人都没有个求人的样。」 她有些不敢相信，程志恒竟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程志恒指了指程志明。 「这蠢货我是教不会了。 我还是回炉改造一下，离他远点。 让我大哥重新安排人来教他。 不然，不是他把我气死，就是我把他揍死。」 程志明没心没肺的来了句。 「大哥说了，你再不好好学习。 将来你儿子就跟我一样，一年级万岁。」 李秋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程志恒恼羞成怒的在程志明的头上拍了一巴掌。 「闭嘴！人怂话多！」 等教程志明改完作业，李秋美顺便送他去学校。 在吴树强的帮助下，宋老师同意程志恒跟着他补课。 幸亏宋老师家离棉纺厂生活区不远。 不然，李秋美担心程志恒拄着拐杖，坚持不下去呢。 钱婉婉来找李秋美教她做作业。 「大嫂，那个程志恒是你家的亲戚呀？」 「咋了，婉婉。 他又惹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觉得他进步挺快的。 明明第一次摸底测试，他的成绩是最差的。 可才短短两个星期，他就追上来了。 连宋老师都夸赞了他呢。 照这样下去，我担心我成了最后一名，丢了吴伯伯的脸呢。」 李秋美安慰她：「你们的目标是考上技校就行。 管它是排在第几名呢。」 「嗯，那好吧。 我还得努力才成。」 大伯母牵着钱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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