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婉蓉，党内警告处分。 李长霖，行政记过处分，职级保持不变，不再分管原先的业务，被镇党委安排去春台村蹲点。 春台村是春台镇最大的村子，五千多口人，又是镇政府所在地，能够看得出来，县里为了保路婉蓉，连处理李长霖都留了很大的余地。 职级还在，又是一个潜力巨大的村子，只要肯努力，还是能够混出来的。 但李长霖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陈明信也顺理成章的搬进了常委住的那种两层小楼。 事情暂时平息之后，路婉蓉好几次在公开场合询问陈明信：你身为负责招商引资的副镇长，为什么不再拉几家企业进来呢？再有几家企业进来，就能彻底改变春台镇的经济面貌了。 刚开始几次陈明信笑笑没有搭腔，有一次镇里召开经济会议，路婉蓉又提起了这茬，陈明信忍无可忍，反驳道：“路镇长，春台镇毗邻省城的阳关县，人家距离铁路货运站和省会距离近，优势明显，咱们拿什么竞争？ 能开办酒厂，是因为我们是粮食产区，民间又有酿酒基础，别的项目我看不出来咱们的优势！ 不过路镇长既然再三提到这个问题，这么说吧，您只要解决了全镇的道路问题，我保证再拉来一个同等规模的厂子。” 路婉蓉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后来面对陈明信收敛了许多。 —— 陈明信抛妻弃子，跟新来的副书记好上了—— 流言不知怎么传播的，很快在全县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春台镇，不但村干部们知道，连有些村民都知道了。 陈明信气得浑身直哆嗦，却也无可奈何，索性每天上班去办公室里喝杯茶，然后就离开镇政府躲到酒厂里去。 有人如果问，就一个理由：去找方净雯，协商让华盛集团追加投资。 方净雯经营确实有一套，她把生产出来的原浆酒分为两部分，高端的命名为春梦，全部交给黄老邪去泡药酒，药酒的定价仅次于茅五剑。低端粮食酒命名为春喜，以低于同类产品的价格打入市场。 前期严格控制销售区域。只在方山县本地销售。因为税收等原因，各部门大开绿灯，这么一来，销售量稳步增长。 一个人口过百万的县，足以让一个小酒厂达到收支平衡。 第一批药酒研发成功后，为了快速进入市场，陈明信决定先从县领导这里打开缺口。 领导说好喝，大家不就踊跃购买了吗？ 陈明信找于谨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并且邀请于谨带着自己和方净雯前去送礼。 于谨接过陈明信递过来的烟，点着抽了一口，笑着说道：“小陈啊，最近工作实在太忙，我就不去了，你是县府办出身，哪个领导不认识，自己去吧。还有，方助理就不要跟着了，她跟着销售的意味太浓，领导心里别扭。” “谢谢于书记。”陈明信听懂了于谨的意思，这是给了一次陈明信单独露脸的机会。 坐下聊天的时候，于谨还告诉陈明信，这是代表镇里去送礼，因此，最好是送到办公室，还能起到宣传作用。 介绍药酒的时候，要刻意模糊酒的价格，把药酒比喻成春台镇的庄稼，现在庄稼丰收了，让领导们沾沾喜气，这样一来，领导基本不好意思拒绝。 听完这话，陈明信不由得暗自钦佩。这个看似粗鲁不堪的土匪，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精。 第二天，陈明信开着方净雯的沃尔沃越野，后面还跟着一辆满载的货车，直奔县委县政府大院。 同行的还有党政办主任王佳彤和另外两个科员。初来春台镇，王佳彤因为觉得陈明信抢了她的位子，连安排宿舍都搞小动作。后来陈明信硬刚路婉蓉，并且不落下风，把王佳彤给镇住了。如今看见陈明信大老远就跑过来打招呼，本着多条朋友多条路的原则，陈明信决定带着她过来露露脸。 车直接开进了县委大院。下车后，王佳彤三个人抱着酒，跟着陈明信直奔北楼。 方山县的县委和县政府在一个大院子里，但不是一栋楼。北楼坐北朝南，是县委大楼。西楼坐西朝东，是县政府大楼。 “秦秘书，忙着呢？”陈明信先去了卢建平秘书的办公室。 “哎呀，这不是陈镇长吗，你最近可是咱们县的明星，一下子拉来一笔几百万的投资。怎么今天到我这里来啦。”秦思源热情地倒茶让坐，客气得不得了，好像老朋友似的。 “秦秘书，我能跟你比吗？全县谁不知道你前程似锦。” 互吹了一阵之后，陈明信说明了来意。 “陈镇长，你送的这礼物书记肯定喜欢。嗯，不过书记正在跟财政局长谈话，我给书记发个信息，如果你等不及，就先暂放在我这里。” “没事，等一会儿是应该的。秦秘书，这一箱是送你的，尝尝咱们县自己的酒，觉得好喝帮忙宣传一下。” “还有我的，哈哈，谢谢陈镇长。我敢肯定，咱县的酒味道一定不错。” 本以为要等很久，结果等了有两根烟的工夫，卢建平让秦思源通知陈明信进去。 “小陈来了，听秦秘书说春台镇丰收，你要给我送土特产？” “是的，卢书记，春台酒厂在领导的关心帮助下，产品铺货已经覆盖了全县，销售量也非常不错。这是春台酒厂开发的药酒，于书记和路镇长派我送两箱请卢书记尝尝味道。” “放下啊，老抱着干什么？怕我不收礼，骂人？哈哈，偏见，这一类的礼物多多益善。如果每一个乡镇都过来送这样的礼物，我这个县委书记就好当喽。” 这话不好接，陈明信把酒放在茶几上，嘿嘿憨笑。 “小伙子不错，每次于谨汇报工作，都会提到你，不过不能骄傲，越是取得了成绩越是要踏实工作，团结同志，争取更大成绩，明白吗？”卢建平语重心长地说道。 本来坐得好好的，陈明信赶紧站起来感谢：“谢谢卢书记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 陈明信走的时候，卢建平起身送到办公室门口，这可是副书记、副县长们才有的待遇，足可见卢书记对陈明信的重视。 陈明信走后，卢建平看着茶几上的酒，回忆了一下刚才陈明信说话的每一个细节，轻轻舒了一口气。 心想：这小子终于不折腾查案，开始干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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