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整个来回仍旧没想明白对方为什么在这里，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p>
直到行至单元门口，才鼓起勇气，声如细蚊地叫了一声，“哥……哥哥。”</p>
庄铭泽分明听到了，也停了下来，却没有应声或者回头，仍旧背对着陆壹，消瘦的背影单薄而孤独。</p>
陆壹莫名心慌，伸手试探地拉住对方袖子，“怎么……突然，过来？”</p>
话音未落，楼道正巧有人出来，随着电子门禁“滴——”的一声解锁，陆壹下意识松手后退，被庄铭泽一把拽住手腕，用力拉了回去。</p>
刚洗过的手温度比常人稍低些，陆壹却仿佛被烫到，手掌根轻微地痉挛，懵懵地抬头看向庄铭泽。</p>
“哥……哥？”他慌张无措地蜷起手指，在空气中虚虚地握了一下。</p>
楼里的人推门出来，看上去是个赶车的早八打工仔，莫名其妙地扫了一眼在门口僵持的两人，可能以为他们在打架，加快脚步匆匆跑了。</p>
庄铭泽依旧看着他，手上用了些力，冷漠地问，“你确定要和我在这里说？”</p>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陆壹模糊地意识到。</p>
下一秒，他被拽着进入了单元门，庄铭泽的脚程很快，力道也没收敛，几乎是拖着他在走。</p>
陆壹有些吃痛，却没有出声提醒，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p>
小区的电梯有些年头了，维保做得不是很好，陆壹家在顶楼，即便只有他们两人，上行过程依旧十分缓慢。</p>
陆壹凝视着脚下物业安装的地毯，是不合时宜的大红底色，印着金黄的“欢迎回家”，刺得他眼睛发疼。</p>
他一定知道了什么，陆壹想，是要来和我分手的吗？</p>
“现在抖什么？”庄铭泽突然出声打破凝滞的气氛，“清空微博的时候怎么手不抖？”</p>
他顿了顿，声音高了些，“骗我的时候怎么手不抖？”</p>
陆壹刹那抬眼，微张的瞳孔对上平静无波的视线，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深色大海。</p>
嘴唇颤抖着动了动，微弱的话语被电梯抵达的提示音盖住。</p>
庄铭泽没等到回复，深深看他一眼，松开一直没放的手，视线在他手腕上略过，率先走出了电梯，陆壹亦步亦趋地跟了出来。</p>
房子面积很小，估摸才五十多平，因为在顶层采光很好，整体空间看起来没有那么逼仄，但还是一眼就能望到头。</p>
庄铭泽不动声色地打量一圈，目光被茶几上堆着的乱七八糟的纸张吸引，径直走了过去。</p>
拾起一张看了看——似乎是陆壹用来记录设计思路的手稿，他若有所思，“你打算用这些过程图来论证自己没有抄袭？”</p>
陆壹没有回话，从他身边飞快钻了过去，蹲在茶几边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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