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允明也跟着抬高声音叫道。</p>
“呵呵……气到父皇？他已经不是我父皇了！”</p>
允时一边说着，眼泪一边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p>
周身是克制不住的痉挛，允时慢慢坐回到床上，他只觉得此刻天光昏暗，像是入夜了一般。</p>
脸上生长的异物没有了遮挡，远远看起来依旧狰狞丑陋。</p>
允明看了一眼，只觉得胃里东西上涌，匆忙将视线转移到别处。</p>
老皇帝却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瞧了瞧，老四此时倒不像是情绪激动，而是在全身抽搐。</p>
“时儿，你还好吗？”</p>
皇上的声音，也有些喑哑。</p>
允时在床上无力地缩成一团。</p>
“父皇……父皇不要怪我……”</p>
“是儿子不孝……父皇……”</p>
他已经多日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刚刚一番站立、嘶吼，加上情绪的起伏，允时心里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p>
把脸贴在床上，蹭干泪水，允时用力仰起头，看向皇上。</p>
“父皇……父皇保重……”</p>
“允时……允时……”</p>
话音未落，四皇子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p>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起自己的脑袋，也没有力气再说话了。</p>
父皇，允时先走了。</p>
今生的父子情缘已尽。</p>
但愿来生，不要在托生于帝王家。</p>
允时觉得周身逐渐变得轻盈，是前所未有过的放松，和自在。</p>
“允时！允时！时儿！”</p>
老皇帝奔到四皇子床边，急急唤道。</p>
“太医！传太医！”</p>
小全子打开了寝殿的大门，冲着门外高声喊道。</p>
三皇子允明也来到四皇子床前，只不过站在皇上身后。</p>
四皇子一直靠着汤药吊着性命，驻府太医很快便赶到寝殿。</p>
试了试四皇子的鼻息，又翻了下四皇子的眼皮，太医扑通一声跪下。</p>
“皇上！请您节哀啊皇上！”</p>
“你说什么？！”</p>
老皇帝揪着衣领，把太医薅了起来。</p>
“回、回皇上，四皇子已经……已经去了！”</p>
太医磕磕绊绊道。</p>
“混账！你们都混账！”</p>
老皇帝将太医狠狠掼到地上。</p>
三皇子允明第一次离死人这样近，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他趁着殿内乱作一团，悄悄往角落里躲。</p>
“滚！你们都出去！全都出去！”</p>
老皇帝喝道。</p>
天道不公，他又没了一个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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