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响的铃声响起,文吟儿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似有舞出了诗句里的悲欢离合。曲晓幻看得出神,思绪也随着舞步飘去了云海之外。
而殿前的赵帧、赵淮边饮边吃边看舞蹈,二人看上去倒是像极一对亲密的叔侄,气氛十分得融洽,仿佛没有谣传那般你死我亡的萧杀之感。
曲晓幻站在一旁饿了许久,又看着那一桌子好菜,无从下口,心中甚是烦闷,不想转头却瞧见飞儿警惕地盯着对面。
原来站在赵帧身后的刘谨同样望向了他们,他那阴沉的脸上透出了凶光,一种探寻的神态围绕着曲晓幻的周身,直叫她鸡皮疙瘩立起。
曲晓幻下意识的往飞儿的身后躲,好在,飞儿年龄不大,又十分清瘦,个子却不差,还是能将自己遮挡住。
两个时辰过后,赵帧便启程返回了宫中,临行前望着跪在人群之中的曲晓幻,眼眸中似有些不舍。
待皇上的车驾远去,翠华渺渺,尘埃落定,禁军便移开御道,刚才连咳嗽也落不下一声的禁街立刻变成了喧闹的自由市场,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也没有谁再来管你是不是打赤膊或穿不穿裙子了。
…
刘谨随着御驾一同离开了肃王府,却寻故自己府中有事,便没有跟着赵帧一同回宫。
早在街边的一个胡同弄巷之中,一辆素色的马车早已恭候多时,不多时,这辆马车出现在了清楼幽僻的侧门处,刘谨身穿蓝黑色斗篷,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此时无人,便快步入内。
刘谨由良生领着,带至了灵墨的书房,摘去斗篷的那一刻,他双满似闪着电一般,本就有些阴翳的样貌似乎都狂乱起来。
灵墨看着义父突然前来,赶紧起身迎了上去,却不想迎头接住了刘谨的一巴掌,只听见脆声声地“啪!”,灵墨那洁白无瑕的脸蛋瞬间映上了红红的巴掌印。
他当即跪了下来,而一旁的良生也赶紧跪地求饶,“请千岁恕罪,莫要动怒伤了自己的身体。”
“哼!”刘谨没好气,转身将斗篷一掀,坐至了上堂,恶狠狠地盯着灵墨质问道:“你可知罪?”
灵墨楞了几秒,虽然脸上还是火辣辣地隐隐作痛,他倒是不甚在意,“义父可是为了孟怀文之死。”
刘谨见他并未慌乱,眉梢之上暴露地青筋又紧了紧,“哼,你知道就好,我当灵主你现在人大,心大,早就不把为父的话放在心里面了。”
灵墨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波澜,“义父何出此言,墨儿几时违逆过您,孟怀文不是孩儿杀得。”
“哦?”一听此话,刘谨的怒气似乎略减了减,“那是谁干的?”
“孩儿猜想,相必是肃王的人。他这样做,不正好可以陷您于不义。”灵墨的声音仍旧平静,俊美非凡的脸庞,看上去古水无波。
刘谨思忖了片刻,“那日我叫小白传信给你,本是命你在孟怀文外调之际劫了他,囚禁起来,不想这个狗杂碎当夜就死了。现在想来此事却有蹊跷,只是近日来风波不断,我一下子着急上火,错怪你了。”
“可是还有一事,赵淮手里的墨玉犀带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同我讲,他那个真的在你手里吗?怎么今日真得墨玉犀带出现在他那里。”刘谨心内仍有些些疑虑,索性今日问个清楚。
“事发后得那一夜,有一黑衣人擅闯我清黛楼,武功霸道凌厉,我与他对上,也半点好处也讨不到,当时我便派人跟踪暗查,竟也给他逃脱了。现在想来那人应是肃王,他当夜便将真得墨玉犀带给盗了回去,换上了假的,是墨儿失察,误了义父的事,墨儿甘受责罚。”灵墨言辞恳切,双眸凝重而真诚,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闻言刘谨上前,扶起了灵墨,用手拢了拢他散乱的发梢,“墨儿,别怪义父打你,我也是关之切,责其严,为父辛辛苦的基业,以后也都是你担着,我恐你行错半分。”
“是,墨儿知道大局,义父不必忧虑,肃王有张良策,我也备了过墙梯。”灵墨嘴边的弧度轻轻扬起,双唇轻起。
“哦?”
“过不了半日,义父可回府静待佳音。”灵墨那温柔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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