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洞箫

长公主和宝儿来到了灵宝阁。长公主像模像样的来到一个上面放着箜篌的小几上，用手试了试音准说道：“小石子，我试着演奏一下，你听一听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说着就弹奏了起来。 一开始，显得比较乱不成调子，可是连弹了几次，渐渐的有完整的音调流出。宝儿没有学过乐器，也没有受过乐谱之类的学习，但也能听出公主箜篌弹的应该不错，是经过长期练习的。 公主一边摸索的弹着，一边低声的哼唱着，开始有些卡顿，可越来越顺畅起来。终于在弹了几遍后渐渐连贯起来，后来连宝儿都跟在后面吟唱起来。 “怎么样？可有什么不妥或错的地方，小石子。”长公主在完整的弹奏哼唱一段后停下来问道。 “公主真乃大才，这短短的时间，演奏的这么好，真令人羡慕。只是小石子没有学过音律，听不出来哪地方不妥，更别说错的地方。” “小石子，其实音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你熟悉调子，只要听听我在弹奏时可有与你熟悉的曲调不协调的情况况出现就行了，如果有的话那肯定是音阶、音调、音准哪一个出问题了，咱们再摸索着改就成了。” “还是长公主您懂得多，说的这些小石子一点都不懂，真是惭愧。” “你惭愧什么？音律是要先生传授的，你一个乡下孩子，哪来的先生，即使有先生可以教你们，但穷人家有哪来的束修请先生。所以，你不要内疚。说实话，我的音律在宫里学的可不算好，要说大家吗，父皇算一个，他如果来弹的话，顶多三遍就该通畅无误了。” “皇上这么厉害呀！” 长公主又弹唱了一遍，坐在那沉思起来了。 “怎么了？长公主。”宝儿看她不作声也不弹了问道。 “本公主怎么感觉缺了点什么，总有点不太和谐。” “很好呀！好听的很。” “不，应该是缺点什么，可我说不上来，总感觉不太饱满，高低起伏不太明显，彰显不出这小调的韵味来，到底是缺了什么呢？”长公主在那苦苦的思索着。 “公主，是不是没有对比，好比方说一个唱高，一个吟低。我们老家有唱对歌的，一个男一个女，一个高音，一个低音，唱起来波折起伏的，那才好听呢！一个人唱虽然也不错，但就是唱不出那种特别的韵味来。” “对，对，对，就是这，就是这个理，这叫对比，叫反差，相互映衬又相互依托，这样歌曲才有层次感，才显得更加和谐柔美。对了，加一样乐器进来试试，看看可不可以。”长公主说完就拿起挂在旁边墙上的笛子就吹奏起来了。 宝儿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长公主笛子演奏水平明显的不如箜篌，看样子她箜篌平时练的多，所以熟练多了。 长公主吹了一会停了下来，又低头沉思了一会，就将笛子放下了，又将墙角的一具古筝拉了出来，坐在那弹了起来。 宝儿有些吃惊，这长公主就是不一样，从小受到的音乐培养也超乎常人，这一会都三样乐器了，虽然水平高低不一，但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懂的这么多的乐器演奏，真让他羡慕不已。 “都不太好，不般配，不和谐。”长公主嘴里咕叨着。 “长公主，我觉得挺好的，小石子虽然对乐器知道的不多，但怎么得也得一二十种吧，总能找的与之相配的，咱们不急，慢慢来。” “对，父皇这灵宝阁里什么乐器没有，我一个个试试。”长公主大叫道。 “这也没几件呀？”宝儿十分清楚的知道这灵宝阁中摆在外边的几样乐器。 “乐伯伯在吗？”长公主突然莫名其妙的对着空气说起了话来。 “长公主殿下，不知有何吩咐？” 宝儿赫然发现这大厅正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他同时明白了牛武说的都是真的，这灵宝阁中真的藏有高手，而且是绝顶高手，因为他能在自己面前毫无声息的凭空出现，一点声音都没有，真的有些可怕，不知道这平时都藏在那儿？是在这屏风背后还是这头顶之上呢，还是在别的地方，宝儿无从得知。 “乐伯伯，娴儿刚刚弹奏的如何？”长公主问道。 “长公主这箜篌的水平又进步了不少，无音佩服。” “乐伯伯，你是说我箜篌还可以，其他的可就不行了，是不是呀？” 这个叫乐无音的并没有回话，只是把头低了下去，感觉就像默认了似的。 “呵呵，乐伯伯，娴儿逗你玩呢！不过，你刚才听娴儿弹的新学曲儿，你感觉怎么样？” “曲儿清新不俗，词儿虽简，但大方而不失意境，是首民间的好曲，只是无音感觉它应该是南方那边的小曲，不知长公主这是跟哪学的。” “忘了告诉你，他你认识吧？”长公主指着站在一旁的宝儿说道。 “他我当然认识，清扫这灵宝阁的，叫小石子。” “见过乐大人。”宝儿赶紧上前一步行礼道。 “哼！”乐无音理都未理宝儿。 “就是小石子教我的，这是他家乡的小曲，可好听了。”长公主说道。 “小石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这京城外小王庄的吧，怎么会唱这江南小曲？” “对啊！小石头，你怎么会唱这江南小曲？”长公主也反应过来了，好奇的问道。 “回长公主，乐大人，其实小石子的母亲是江南人，十几年前逃难来到京城，和家父成亲落户在这京城外小王庄，可七年前生了场重病早早就离开了人事，是她。”宝儿早就想到过对策，所以立刻就作答起来。 “小石子，本公主知道了，有些伤心事你不愿再提起，咱们不提，咱们不提。乐伯伯，你说我这首曲儿，用箜篌配什么乐器好？” 乐无音看了看宝儿说道：“其实刚刚长公主您说的非常有道理，音乐和练武一样，讲究阴阳融合，俗话说的好，琴瑟和鸣，无音以为就这首曲子来说，这箜篌配洞箫应该不错。” “对呀！本公主怎么没有想到呢？配洞箫肯定可以，还有乐伯伯你就是洞箫高手呀！我太笨了，我来取洞箫试试。咦！这外边怎么没有洞箫呢？”公主四处张望着说道。 “回长公主，皇上对那两只洞箫极为珍爱，平时都是锁起来的。” “锁在哪里？锁在哪里？”长公主着急忙慌的问道。 “那个柜子里。”乐无音指着一旁柜子说道。 “乐伯伯，快打开，快打开。” “长公主，我可没有钥匙。” “那赶快去找钥匙打开呀！”公主说道。 “长公主，我哪打得开呀，这钥匙除了皇上的贴身朱公公外，只有大总管手中才有。” “那找他俩打开呀？”长公主问道。 半晌没有人说话。 “那我自已开，乐伯伯你给我找个锤子来。” “锤你个大头鬼！我给你找锤子，你去锤，到时候还不都怪到我身上，长公主你当我傻吗？”乐无音一脑门子的无奈说道： “长公主，这可是皇上的宝贝，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改天皇上来，你再来，皇上那么喜欢你，拿个洞箫还不简单。” “乐伯伯，你也知道父皇疼爱我，不就是拿根洞箫吗？没事，你去找个锤子来吧。” 半响又没了动静。宝儿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心里想到：“你长公主咋了？还敢砸皇上灵宝阁里的锁，这是宫里没规矩还是皇上特别特别宠你，你就不怕你父皇发火，就不怕皇后娘娘知道后关你禁闭。我看这姓乐的不傻，他不会照你说的去做的。呀！不好，长公主不会找我去干吧。”宝儿刚想到这就听长公主说道：“小石子，你去找把锤子来。” “我去？不会吧？”宝儿心里念叨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呀！ “长公主，这黄五公公一会就来了，要不咱问问黄五公公吧，也许他有办法。”宝儿没有办法，只得让黄五顶包。 “黄五，黄五。”长公主大喊了起来。 “奴才在，奴才在。”黄五气喘须须的跑了进来，一看就是刚刚才到，宝儿看到黄五后，一颗心放了下来。 “黄五，你有办法打开这个柜子吗？”长公主指着一个柜子说道。 “长公主，这灵宝阁只有。” “好了，好了，你就说打不打的开这柜子，好吧？” “我，我。” “行了，去找个锤子，把这个锁砸了。” “这万万不可呀！长公主。” “有何不可？” “真的不可以。” “我说可以就可以，快点。” “真的不行。” “你。”公主好像生气了。 “长公主，长公主，我和朱公公还算熟，不如奴才去求求他，如果他能来，这不就不需要砸锁了，毕竟长公主您刚刚解除禁足，还是，还是不。” “行了，这么啰嗦，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黄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转身向外跑去，刚跑到门口，像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问道：“长公主，您什么原因非要打开这个柜子，这万一朱公公问起来，奴才也有个说头。” “父皇的洞箫锁在这里了，我现在有一首曲子急需用它，你快去找朱公公把钥匙拿来。 “是，是。”黄五转身又跑了出去。 长公主等着无聊，又弹起箜篌来，弹着弹着进入了状态，除了哼唱还跟着拍子摇头晃脑起来，有点音乐大家的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推开了，黄五公公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太监。 “难道这就是朱公公，皇上的贴身小太监这么小吗？”宝儿心中有些疑惑。 黄五进来后面露笑容的说道：“长公主，小朱公公带钥匙过来了。” “那还不打开。” “长公主，奴才给您请安了。” “起来吧，快快打开这个柜子吧。” “长公主，朱公公派小的来时说道，公主既然要用洞箫学习音乐，那只可拿一支洞箫出来，其它的可不能动。” “你也够啰嗦的，本公主知道了，快点打开。” “长公主，别嫌奴才啰嗦，再多问一句，您是要墨玉的那支，还是要楠竹的那支。” 宝儿心道：“这个是小朱公公，看样子还有一个朱公公，这朱公公在宫里权势应该不小，连派来的小公公说话感觉都不一样，从口气中能够感觉到他不怎么怕长公主。” “当然要楠竹的那枝。” “长公主稍等。” 小太监不慌不忙的从手中一串钥匙中捡出一把，打开了柜门。宝儿从黄五身后的缝隙中悄悄的向里看去。他很失望，柜子很大，里面全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盒子、箱子，根本无法确定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唯一可以让宝儿心慰的，从盒子、箱子外表制地、光泽和包浆来看，那是比下面所有的宝物盒子、箱子档次高了太多了。 小太监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从里拿出了那管洞箫。宝儿虽不懂乐器，但洞箫包浆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柔和的光芒，褚朱色中透出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紫光，显得高贵无比，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抚摸它。 “长公主你拿好了。” 长公主一把就抓了过来，嘴里说道：“弄一个破洞箫废这么大事，如果能够和箜篌相配，我就找父皇把它要了来。” “看样子，这长公主在皇上心中还是有地位的，只是这小太监感觉不怎么拿这长公主重视呀！不知道那个朱公公是不是当年到我家害我爹娘的那个朱公公。”宝儿心里不禁又想起了师姑给他留的遗书，一时百感交集。 “黄五你出去候着，那个小朱公公你也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长公主指着站在前面的黄五和小朱公公说道。 “长公主，这可不行，今天这已经是破例了，奴才还是在这等着，公主用完了，我也好将它收起来，锁好才算交差。” “你说什么？”公主有点生气问道。 “长公主还请不要为难奴才了，这灵宝阁可都是皇上的宝贝，这万一有什么闪失，奴才可小命不保，还是让奴才在此等着长公主吧，奴才退到一边，不妨碍长公主就是了。” “父皇，父皇，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皇上的长公主吗？不知道我是他最喜欢的公主吗？不知他最宠我疼我吗？”宝儿听出长公主要发火。 “长公主，奴才职责所在。”这个小朱公公分明不为所动。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不练了，不练了。小石子，咱们走。”说完就将洞箫扔向了小朱公公，摔门走了出去。 牛武和宝儿急忙跟上，后面传来小朱公公那尖细的声音：“长公主，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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