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他的怜悯。</p>
阿秀知道的事情虽然不少，但长卿从未把真正完整的计划透露给她，她知道的信息只是支离破碎的片段。</p>
这时和她分别，对双方都是好事，即使事后她被幽冥司抓到，亦或是被其他敌人拷问，对方能得到的信息也基本没什么太大意义，都是长卿早就让他们知道过的。</p>
可以说现在分开，阿秀便是于他无害的路人。</p>
但如果今后要带着阿秀，那她难免会知道的越来越多，她一介凡人，会变成潜在的威胁，致命的弱点。</p>
长卿不会允许这样的东西在自己身边，届时他一定会让阿秀消失，而且必须是以死亡的形式。</p>
因为只有死人才能绝对保守秘密。</p>
他倒不介意杀了阿秀，只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若是被发现，一定会让他和蓝霜产生矛盾，这是他不想看到的。</p>
阿秀此时此刻，对他而言确实有用，而且用处不小。</p>
更何况他和阿秀也没什么仇怨。</p>
他不是以杀人为乐的蠢货，也不是优柔寡断不忍下手的圣母，杀人只是一种为自己达成目的，争取利益的手段。</p>
让阿秀借着这次机会彻底离开，是他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值得他费一番口舌。</p>
但他也知道，所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总不至于把话完全挑明。</p>
路，他给阿秀了，她选的对，那对大家都好，他也算仁至义尽。</p>
阿秀摸了摸钱袋，却微笑着摇了摇头，把钱袋递了回去。</p>
“我用不上这些，长卿少爷，你拿回去吧。”</p>
“无论如何，总归要有用钱的地方，带着吧，有备无患。”</p>
“真不用了，长卿少爷。”</p>
阿秀淡淡道。</p>
“临行前小蓝给了我灵石，虽然远不如您给的这么多，但足够完成您交代的事情了，其实现在大多数人，都不用灵石，半块馍，就足够他们卖命了，我就曾是这样的人，闻着味儿都能找到他们。”</p>
她半开玩笑地说着，而后问道。</p>
“长卿少爷，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吧，毕竟我一个瞎子，做什么事情总归是不方便的。”</p>
长卿也不避讳，问道。</p>
“你早就猜到我能帮你复明？”</p>
“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我只是在帮你以血肉为衣，和其他人割肉换皮时就想过，既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那恢复两颗小小的眼珠子，应该也不难。”</p>
阿秀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半点抱怨之意。</p>
“您能救我，让我苟活下来，重获新生，我已经很满意了，代价也仅仅是变成瞎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p>
“其实你不欠我什么，我救了你，你帮了我，咱们之间已经两清了，现在我安排你做的事情，算是你帮了我第二次，我应该感谢你才对。”</p>
长卿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中凝结出一枚小小的冰刃。</p>
阿秀摇了摇头。</p>
“意义不同，我的命，你救了，我想复仇的对象，你杀了，我唯一的牵挂，你护了，我已经没什么想要的了，只剩下一条贱命，帮你做什么，我都无所谓。”</p>
长卿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捧起阿秀的脸，说道。</p>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p>
说罢，他用另一只手中的冰刃，刺进了阿秀的眼眶，将里面已经愈合了的烂眼剜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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