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摊主用钩子将一旁笼上的鹦鹉勾起，在八卦上游弋一遭后，指挥鹦鹉叼起了桌上一叠卦签中的一个。</p>
摊主左手拿起绘有奇怪符号的卦签认真端详，右手不停转动铜镜，过了片刻，他对顾客道：“李老板，要给你看个手相吗？”</p>
顾客先是不明所以的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不免发出激动的惊呼：“太准了！”</p>
这下，真正不明所以的人成了岁星：这也能称之为算卜吗？</p>
“与其说是玄术，不如说是数术。”岁御很快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低声道，“通过排列组合，锁定唯一答案。”</p>
岁星点头，又走过其它摊位，发现在这条所谓的神算子之街上，有数学，有心理学，有逻辑学，就是唯独没有玄学。</p>
看见她的目光时常在算命摊上停伫，岁御道：“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请几个大师到家里来，以做交流。”</p>
岁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用，我只是有些好奇。”</p>
而让她好奇的只是摆摊算命这件事本身，至于算卜之术，恐怕不能在这里得到丝毫灵感和长进。</p>
回到家之后，她打开了微言，今天并没有收到来自许梦的消息，她大概能算得出她会遭遇什么样的事，主动问候：“你现在在干什么？”</p>
发出消息之后，她退出了与她的聊天界面，开始翻看之前收到的其它私信。</p>
她发现曾有很多人向她倾诉或求助，在他们身上都发生过与原主别无二般的可怖经历，甚至，这个群体极为庞大，被淹没在看似安宁平静的海平面下，无助挣扎。</p>
她一一回复私信，问询近况。</p>
看到时隔一年半仍高达五位数的粉丝量，她发布了第一条微言：“最近还好吗？”</p>
许梦的手机在此刻亮了亮，显示被标为特别关心的人发了微言，她点开来，看到了岁星的动态。</p>
她盯着看了半晌，下意识愣神，直到屏幕上的字迹氤氲成模糊的一片光幕，她才迟缓地反应过来，重新聚焦了视线。</p>
如果要是听她的话就好了。我为什么不听她的话——许梦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与自责中，不得挣脱。</p>
过了片刻，她的屏幕上方跳出一条新消息提示，她的手下意识一划，点开了消息内容，是岁星发来的表情包。</p>
表情包的前一条，是她十分钟前的私信问候。</p>
许梦见她询问自己的状况，有人关心的感觉让她心中更加难过，她用力抹了抹眼睛：“姐姐，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没听你的话，让店长赔了很多很多钱。”</p>
岁星安抚道：“别太苛责自己，你也只是想尽己所能，为家里分担压力而已。”</p>
“我真的没救了，所有的事都会被我搞成一团糟。”</p>
许梦对她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发送了这句话，但是随即便又后悔，她很害怕这样的负面情绪会影响到别人，她也很害怕岁星会觉得她是个只会自怨自艾的懦弱的人。</p>
她患得患失，唯恐别人讨厌自己，但却又一直生活在被孤立和厌恶的环境中。两者互为因果，共同推动着她跌入了恶性循环的漩涡。</p>
在她想把这句话撤回的时候，收到了岁星发来的文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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