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同的敬畏

正如平凡人心头涌出面对帝君的敬仰一般，盖聂在这时也有了相同的敬畏。 拔剑、斩落、归鞘，动作一气呵成。 完成这一切后，秦铭把剑交回愣怔的盖聂，转身回房。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盖聂却神情恍惚地凝视着自己斩出那深近百米的鸿沟，一时无言以对。 “剑气完全融入沟壑中，毫无偏差。” 盖聂低语，语气中流露出感叹，“秦铭先生的剑气，完美地复制了我此次的一击。 若非事先知晓剑势在前，这道沟壑几乎可以视作是您的绝美杰作。” “这种精细的力量操控力远超恢宏的剑气之威。” 他深知这种力量控制的艰难程度。 就如同一位大力士只需一击就可以将大树劈裂，然而要他在不睁眼的情况下精确缝针则如同登天般困难。 施放极致之力也许轻而易举，但准确挥洒特定力量却是极其不易的挑战。 而秦铭这一剑之剑意释放，正是展现了一个技艺巅峰的绚丽场景。 盖聂心中翻涌激昂的敬意，旋即镇定下来，“然而仅存一丝遗憾。 秦铭先生虽已达到武学的巅峰，但内在真气似乎稍显空虚。 否则此刻已足以睥睨天下。” 念头至此，盖聂望着屋内的秦铭，心中突然涌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倘若将自己的真气倾注于秦铭……但他没有说出口。 “我想您可能猜到了，盖聂先生。” 章邯走近他们，锐利的眼神扫视了房屋一眼，“您正思索着将自己的功力授予秦铭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对吗？” “秦铭当今武界独一无二，若能增添我们这样的实力，无疑是世间邯分析道，“但我想请您注意，秦铭今日方踏入武学大门，仅阅读两天之书就达到此等境界。 他是否需要我们的助力呢？” 盖聂默然不语片刻后，坚决表态：“秦铭如果缺乏真气，我会这样做。” 言罢，他的目光深深审视秦铭的房门，然后徐徐踱回秦始皇身旁。 秦始皇一行离去。 屋内秦铭独享宁静，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剑气，欣慰地笑了笑。 他没想到修行之路竟会如此顺畅，仅是盖聂的一次示范，他就仿佛瞬间得到了启发。 现今，恐怕整个剑道的境界，他都是独领 。 “只欠些真气罢了，不过不必心急。 正如墨家巨子曾为天明传递力量，这个世界总有捷径可循。” 对普通人来说，承载内力需要契机，但对于秦铭来说，拥有极高的武学境界，即使承载百种迥异的真气也不足为奇。 依靠秦始皇这棵大树，获得外力融合并非难事。 但他决定先兑现先前对嬴政的承诺，这才是上策。 只要土法制炉的技术成功，穿越者的身份也将基本得到确认。 秦铭挥毫泼墨在丝绸上描绘，不久之后，绘制出铁炉每个部分所需要的零部件及尺寸规格。 随即，他吩咐章邯找寻工匠及所需材料。 章邯恭敬领命。 随后不多时，上百名工匠，各类泥土与矿石材料，全都筹备妥当。 按照秦铭的指示，一座巍峨的炼铁炉迅速建立起，显得火热而活跃。 章邯凝望着这奇异庞然大物破土而出，心中有些狐疑：“秦铭，这东西真的能炼铁？好像跟铁匠的传统技艺大相径庭。 冶铁当然需建熔炉，可从没见过这样往上开口的炼铁设备呢。” 秦铭提供的方案，简直是打破了他的认知壁垒。 “这高炉不仅能炼铁，其产能还远超过你的想象。” 秦铭说。 “它真的能冶炼出你说的那种优质钢铁？” 章邯仍然存有疑虑，因为几千年前的冶金技术几乎没有太多革新，生产出的武器大同小异，只能依赖于熟练的铸铁师打造出更高级别的钢器来打造神兵利器。 秦铭确认道：“没错，炼出优质钢是基石，但铸制顶级武器还需要更珍贵的辅料以及独特的炼制技艺。 神器之属，龙骧渊虹般的东西，终究是可遇不可求。” “不过优质钢能明显提高士兵武器质量，使得秦军在战场上拥有优势。 若双方兵刃对抗，敌方兵器先断裂，这就足矣获胜！” 章邯对此深感赞同，这无疑将极大地增强士兵战斗力，仿佛一夜提升一般。 他试探着问道：“这样的优质钢能否大规模生产？如果有条件，我希望能呈报 ，为密影卫更换装备。 如今尽管密影卫们的武器比寻常兵器强，但与神器比，仍是天差地别。” 秦铭微微一笑，“不仅仅是你们密影卫，秦国全体，军队上下乃至民间，都将受益于这种新炼法，任何需要用到钢铁的器具都会采用优质钢制作。” “太惊人了吧？” 章邯不禁惊讶起来。 秦铭严肃道：“并非夸大其词，这是技术的进步，新的工艺将取代传统方法，并非各家争鸣中胜负难定。 所以李斯本是对你的怀疑，没想到你会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穿越者。” “将来面对类似李斯的人，务必谨慎，我感觉他对权力有着贪婪之心，不值得交心。 你知道，我们身为官员，应当公私分明，而李斯为了私欲却无视理念和道德，加上他对你的敌意，你需远离此人。” 章邯对秦铭的跨界者身份坚信不疑，那日于章台殿，他亲眼目睹秦铭突然身体透明然后坠入虚空，如同一道空间大门开启在眼前的情景历历在目。 炼炉这一异象，足以证明秦铭非同一般。 他对武学造诣的理解超越常人，即便是说他是仙人，章邯也会相信无疑。 望着高达五米的巨大炼炉，章邯心底涌现几分期待。 他预感，秦国因为秦铭的来临，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近这两天，咸阳宫内热闹非凡，各类工匠、铁匠和众多工人如潮涌动，紧张有序地执行秦铭布置的任务。 同时，扶苏更是搬离了王府，搬到了秦铭旁边成了他的邻家好友，经常到秦铭家中蹭饭，完全没有了皇子架子。 在扶苏看来，如嬴政所言，与秦铭建立良好关系至关重要！对于扶苏的主动，秦铭并不排斥。 这位后世颇受嗟叹的公子其实是一个可亲和谦逊的主人。 两天相处下来，秦铭察觉到扶苏的热情是真心的。 随着炼炉完工，下一步便是在其中烧炼铁矿石。 繁重的劳动都由工人们处理。 扶苏也会偶尔来帮助学习炼铁技术，这让他深感受宠若惊，不敢轻易出声。 随着铁矿石投入，经过连续的烧炼，在邯亲自验收了一番，也不禁咋舌：“这种精铁竟真的能有这般纯净度？简直是不可思议啊！如果将其打造成兵器，只怕会无敌天下！” 情绪高涨，章邯激动地说：“秦铭，这事儿我必须赶紧禀报皇上了！” 秦铭点头回应：“好吧，就这么办。” 看着那一炉出炉的精铁，扶苏内心深深感叹，父皇当初让他们和秦铭亲近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只要拥有炼铁之术，秦 队实力定会跃升一个层次。 他禁不住感慨：“秦先生真乃天纵之才！这样的钢铁武器在我大秦手中，军队攻无不克，毫无敌手啊！并且，装备上这些铠甲，更是无敌防护！防御力和攻击力全面提升，我大秦铁骑将更为无人能敌！这绝对是一桩巨大的功绩！” 面对扶苏的溢美之词，秦铭只是轻笑：“公子，您的思维稍显狭隘。 你以为钢铁主要用于军事吗？” “秦先生有何打算？” “实际上，铁的作用并不仅仅局限于战场。 生活各个领域都可以利用。 以这把椅子为例。” 秦铭拿起一把精美的椅子，笑问道：“公子认为，一位木匠造出它，需要多长时间？或者要有多少年的经验才能做到呢？” 经过深思熟虑后，扶苏答道：“的确，这把椅子榫卯结构极为复杂精细，非寻常三年工龄的木匠难以完成。 即便是有三年经验的工匠，也需要两日才能磨光打磨出这般精细的作品。” 接着他又询问秦铭：“可是，这又和铁有什么关系呢？” 秦铭答曰：“换个角度想，如果不去设计那些复杂的榫卯构造，仅雕刻出椅凳的零件需多长时间？” “一个时辰左右。” 扶苏回答。 闻言，秦铭点点头说：“这才是关键。 在我们那个时代，有一件东西叫钉子，它像楔子一样，更为细密，只需钉入木材，就足以把两块木头紧紧固定并十分坚固。” “其实，差不多可以省去复杂榫卯，仅仅通过简单的链接就能达成坚固。 配上这些钉子和简易连接，椅子同样可以坚固如所有传统榫卯结构。” 听着秦铭的话，扶苏眼睛一亮，惊叹：“您简直是天神下凡！这确实是提升制作效率的好策略！如果这种方法能行得通，工匠们的工作效率无疑提升数倍啊，连普通人也可能轻易造出椅凳了！” 然后，秦铭笑道：“这只是铁的应用初阶，它会让木工工业彻底改观。 铁的用途无穷无尽，无论是驾驭战马、耕犁车驾还是制作日常用品，处处都需要优质铁料。 优质铁的出现让诸多易损品更持久耐用，同时也能扩展在更多过去未曾涉及的领域。” 他进一步对公子说道：“只要你发挥想象，你就会看到铁器的实际广泛应用。” “而且通过提高冶铁的产量与效率，秦国能够保证持续大量的优质铁供应。 只要矿源充沛，秦国将拥有一种人人能承受得起的价格，并普遍应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 说到这里，扶苏心情振奋：“这样的大秦，怎会不得盛世繁华呢？” 当他们交谈之际，始皇帝嬴政带领其他人走近，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声名远播，曾多次征战沙场、受嬴政重用的黄金火骑兵将领蒙恬！ 蒙恬身材魁梧，步履间充满军人风采，就像一尊勇猛的武神，身上散发出战场历练的煞气，连神鬼也为之退避三分。 看向普通的秦铭，蒙恬微皱眉头，质疑他来自两千年前的身份的真实性。 身为战场猛将，他对所谓的“穿越者” 持疑惑态度，只把他看作江湖术士在哗众取宠。 见蒙恬有所怀疑，嬴政轻笑回应：“蒙将军，不要太急于断定。 等亲眼目睹秦铭的实力后，我想你会有改变主意的时候。” “那就拭目以待吧。” 蒙恬回应。 走到秦铭身边，始皇对巨大的高炉发出惊叹：“儿臣拜见父皇大人。” 扶苏毕恭毕敬地行礼，赢政随手挥挥手，让他起来，接着转向秦铭：“秦铭，章邯报告你们已经炼制出了优质钢铁，现在哪里可以找到？” 秦铭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这边请。” 两人随赢政走到高炉的另一边，此时蒙恬注视着这巨大的炉子，微微皱眉。 到达炉子另一侧，赢政见一群人正用火焰灼热某种物件，而一边则是硕大的一块优质钢铁。 秦铭解释道：“陛下，这就是我们第一炉产出的优质钢铁。 因为时间紧迫，纯度稍逊于预想。 等到技术成熟后，它还将有提高的可能。 “而目前这些钢铁尚处原始阶段，要铸造别的物件，只需适当加热重熔即可。” “当技术和设备成熟之后，将不需要重复步骤，直接由高炉铸出后，直接注入模子里初步处理就可完成。” 蒙恬的眼神瞬间锐利，迅速接近钢铁。 手触未完全冷却的优质钢铁，感觉其平滑质地，蒙恬激动难耐地喊道： “好金属！极品金属！！！简直是人力难以企及的纯度！” “如果这种优质金属用于军械制造，装备铠甲或者武器，那会有多强！” “我黄金火骑兵的战斗力也能进一步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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