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已现曙光,又有人开始砸门:“书呆子丁蚓,借我家的五升米该还了吧?借我家的十两银子该还了吧!
    你家穷,我们家也不富啊!
    你开门给我个说法。”
    那妇人嗓子尖锐,隔着一堵墙还能感受到她的口气,她越敲越急躁,以至于用脚猛踢大门:“丁蚓!
    你!
    还我先夫的命来啊!
    这书呆子欠我家先夫的命!”
    云织雾听了,怒从心头起,拿起扫帚就出门,叉着腰与那来人对骂:“你这泼妇,狗叫什么。”
    王导冲跟在后面,见黑色角门口立了一个妇人,二十七八年纪,打扮虽然干净却不甚整齐,堆堆叠叠,衣衫凌乱,粗布红裙,衣襟半敞,背心胸前高高鼓起,腰肢处飘飘荡荡,手握个金边绣球暖宝儿。
    王导冲:“你谁啊,嚷什么?”
    那妇人道:“好啊,雪天拥被藏白脸,读书人丁蚓端的会玩啊。”
    王导冲:“丁蚓是我大哥!”
    妇人:“怕也是床笫的好哥哥!”
    云织雾:“胡言乱语,疯子傻子!
    先夫书礼世家,怎能被你这村妇百般辱骂。”
    那妇人跳脚大骂:“半月前,我家先夫被丁蚓蛊惑,从家卷了半袋米,十两银子,跟着丁蚓跑了,说是到犼县的上边挖什么灵芝。
    后来丁蚓说他坠落山崖,皮骨无存,这就算交代了?三天前我来要人,你说丁蚓出门不在家,今日我见几行脚印,分明是往你家来了,烧野蹄子!
    你那呆老公定是在家!
    你让他出来跟我说!”
    王导冲:“我大哥也死了!”
    那妇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导冲:“我难道哄你?”
    忽然一想,遭了,丁蚓是死了,可他化作金光飞去了,用比较专业的话来说叫尸解了,见不到尸首。
    妇人见不到尸首,还要闹。
    这……可咋办,王导冲站在屋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雾嫂有没有办法?妇人皱皱眉毛:“丁蚓真个死了?休要骗我!
    你怎么不披麻啊?一点白也不穿,不算妇道人家!”
    云织雾:“你不也没披?”
    那妇人:“先夫就是被你家丁蚓害死的,查不出真相,我就一直不给先夫下葬!”
    云织雾白一眼王导冲:“我也定要查明真相。
    自从先夫跟你那人进山采芝,回来就变得疯疯癫癫,说什么大劫将至,昨日到田里挖土自埋,遇见个什么鬼的朋友,把我家鸡蛋冷肉吃了个干净,最后半碗米,也用来煮粥了。”
    王导冲咳嗽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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