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可总算是回来了！快过来让阿婆看看，哎哟，长高了！比从前高多了！”</p>
林氏如今也成了小老太太。秦扶清记忆里的外婆，当年站在案板前和面擀面条，忙来忙去都不停歇，多精神一个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腰杆子像是被什么抽走了。</p>
王家厨房外不远处种了一棵梨树，梨花早就落了，结些青绿的果子。</p>
秦扶清走过去时还要弯腰，王家人经过碰不到头，也没人想要修剪。</p>
外公把秦扶清拉到一棵树前，当初秦扶清住在这里时，每每都是叫他站在树下面比划，在树上刻一道痕迹。</p>
如今树也长大了，上面留着些斑驳疤赖的痕迹。</p>
秦扶清再次站到树跟前，树长高了，他也长高了，外公已经没法往树上划痕迹了。</p>
他收回刻刀，对王丽梅道：“我看呐，石头应该是老秦家个头最高的了吧？”</p>
“虎头年长他几岁，长的也不如他高，那个猫娃子病怏怏的，看着比他爹差不多高，还是咱石头个头高，显得人精神、好看！”</p>
自己家的娃怎么夸都夸不够，王丽梅绷着笑道：“石头读书，听圣人讲吃的好才能长个，打从家里有点余钱，就没在吃上委屈这些孩子。他哥哥姐姐们亏在生早几年，你看锁头个头不也不矮吗？”</p>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从孩子们的身高聊到家长里短。外公闲不住，拿了长竹竿要去林子里找早熟的杏儿。</p>
舅舅王立来不在家，外公讲他听人说谁家田里种的稻子好，便打算去买些种子回来，“说是你写信差使他的，你舅舅算是最听你使唤了。”</p>
林氏嗔怪道。</p>
秦扶清咧嘴一笑，外甥像舅，他一笑起来的憨厚样子，和王立来还真有几分相似。</p>
“那舅舅什么时候能回来？”</p>
“都去两三日了，算着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你们在家住几日，可怜我老婆子见天瞧不见人，也没人跟我说个闲话，好不容易闺女来了，多陪我几天，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可活了。”林氏哀叹道，她几个儿女，远走的远走，远嫁的远嫁，唯独剩下王丽梅王立来挨的近一些。</p>
像她这般大年纪的婆子，早都抱上孙子了，王立来本就是她晚生的儿子，可怜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孙子。</p>
王丽梅痛快应下，又说过两日秦扶清要到县学去，不能耽误时间，她在家陪娘多住几天。</p>
林氏应了下来，给女儿和孙辈们安排房间。</p>
提起未来舅母，还得说起石堰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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