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徐晔的性命。</p>
这个自然不能说，于是便答：“我如今不知晓，待我想好了，再告诉公子。”</p>
“好。”宋聿扯过袖子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袖口髒了，胭脂却愈擦愈花，他忍不住笑道：“瞧瞧，胭脂都哭花了，一点都不漂亮。”</p>
“无妨。”岁宁拂开他的手，把头偏过一边。</p>
反正也没漂亮过。</p>
天光渐渐暗去，豆点般的烛火一点点被点亮，在树形连枝铜灯上如同花朵绽开。柔光映照着他清冷的眉目，那暗淡又深邃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p>
岁宁忽有一瞬的恍惚，觉得那双眼中，藏了许多心事与秘密。</p>
但她此时哪里敢问。</p>
宋聿早有些疲乏，取下木施上的外衣，又回头看着那安分坐于案前的女子。</p>
“我尚有些事未谈完，你留在这里，不许踏出房门半步。不然，我真会把你当成是陆氏的细作。”</p>
“过会，会有人送饭食和热汤过来。你自便，不必等我。”</p>
平淡的语绪中带着丝威胁，却又留了些许情面。</p>
“嗯。”岁宁即刻正襟危坐，点头如捣蒜。</p>
那人走了，她也卸去了慎微，无力地伏在桌案上。</p>
案上展着一份书写完毕，待墨迹阴干的拜帖，似是它的主人忘了收好。</p>
可帖子上“平阳县令徐晔”几字赫然映入眼帘，让她怎麽都移不开眼了。</p>
徐晔将要来平阳上任，可他人还在路上游山玩水，迟迟未到。那麽这几日暂留城中也未尝不可。正思索着，一阵轻快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p>
谒舍的杂役给她送了些衣物和点心，又来来往往，在屋内替她备下沐浴的热汤。</p>
可岁宁全无困意，只抱着膝坐在案前，盯着那份拜帖，守着桌前一盏油灯，直至灯芯都燃尽。</p>
分不清是月亮洒下的光辉，还是天刚蒙蒙亮，她迷迷糊糊地被人唤醒，那人问她，“为何睡在这里？”</p>
岁宁微微睁眼，看清了来人，竟是连头也不愿擡。她咕哝道：“公子怎麽回来了？”</p>
他道：“回来取些东西。”</p>
“哦。”岁宁敷衍地应了声，擡袖遮住了眼睛，又继续睡。</p>
乌发披两肩，垂落在草编的席上，其上落满朦胧的天光。</p>
宋聿坐在书案的另一侧，静看着她。</p>
“去榻上睡吧。”</p>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闷声道：“不去。”</p>
他无奈道：“我的东西，被你压着了。”</p>
“抱歉。”她支着书案，慢吞吞坐直起身，把枕在臂下的一沓文书推到他面前。</p>
宋聿拿过几册文书，连带着拜帖也一并收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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