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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4

后来我就没怎么哭了,因为年龄太小个子太矮,即使已经尽了全力也没办法在一天之内完成那么多的任务,所以我总饿肚子,饿到没有嚎啕大哭的力气。日夜不停的从腹部传出的咕噜噜叫声,有时会让我想起那夜小皮球滚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的响声。</p>

女佣姐姐们总会流露出不忍心,但没人敢可怜我。</p>

因为曾有一位姐姐悄悄藏了半块馒头在我枕边,结果隔天就被罚举着装满水的木桶在太阳底下罚跪。</p>

我饿到眼冒金星,腹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烧没了我所有内脏,只剩下干瘪瘪的两层皮贴在肋骨上。恰逢冬日,因今天御三家其他两家都会来,需要帮忙的地方很多,院子里的女佣姐姐们大多都去了前院帮忙,直哉少爷也一大早就出门了。我将地板擦到一半,再也没有力气做剩下的,院外传来的热闹、食物香气,无时无刻不吸引我。</p>

我溜了出去。</p>

人好多,都穿着好漂亮的衣服。</p>

我穿着禅院家女佣的服饰,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不知所措。辘辘翻动的肠胃让我额头冒出虚汗,这时,我的胳膊被人拽了下。</p>

“小心。”</p>

——很温柔的声线。</p>

我抬头,发现是位发髻上别着红珠钗的年轻女子,她穿着浅紫和服,眉眼温和。我一时间有些呆呆的,想起了喜江阿姨。</p>

我很轻易就被她往回拽了一步,躲开了别人的推攘。</p>

她见我时有些想笑:“年纪这么小也需要出来帮忙吗?”</p>

我没敢说话。</p>

肚子却响应得很积极。</p>

“你肚子饿啦?”她又笑了,拉我手腕走了几步,胆子十分大的取来几块果饼塞我手里,“快吃吧。”</p>

我狼吞虎咽吃起来。</p>

没一会,果饼就被我吃得干干净净。</p>

“你饿了多久啊,禅院家的人都不给你东西吃吗?也太苛待小孩子了。”她很惊讶,又递给我几块能填腹的米糕。</p>

见我吃得很快,她怕我噎着,便不再几块几块地给我,而是一块一块地喂我吃。直到远处有人喊她,她回头应了声后,将整盘子的米糕都塞我怀里,摸摸我脑袋就想走。</p>

我有些慌,忙一手拿糕点盘,一手扯住她的袖口。</p>

她笑眼弯弯停下来,低头冲我说:“你吃吧,别担心,没人会怪你的。如果有人问你吃食哪里来的,你就说是悟少爷身边的女佣姐姐给的。”</p>

我快速摇摇头,慌乱、结巴:“我……我想跟你走。”</p>

她呆了下,“跟我走?” 我用力点点头,许久没哭过的眼泪都要憋不住,连成串往下掉,“我不想留在直哉少爷身边做工,我想去找喜江阿姨,但他们都说喜江阿姨已经离开禅院家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杏花……杏花也被直哉少爷杀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好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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