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崩溃

咸阳城门大开，万人空巷，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声如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董宇和王翦凯旋而归，他们带回了徐福的首级，更带回了那颗传说中能令人长生不老的仙丹。 宫殿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酒香四溢，一派喜庆祥和。胡亥高坐在龙椅上，满脸红光，频频举杯，向董宇敬酒，话语中满是赞赏和倚重。 “先生真乃神人也！此番平定叛乱，夺回仙丹，真乃我大秦之栋梁啊！”胡亥醉醺醺地说道。 董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举杯回敬：“陛下过誉了，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然而，他的笑容却掩盖不住内心的疲惫和不安。回想起与徐福的那场恶战，董宇至今心有余悸，徐福临死前的疯狂和绝望，以及那句“你会后悔的”诅咒，都像一根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宴会接近尾声，宾客散去，董宇独自一人来到御花园，望着满园的繁花似锦，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心头反而越发沉重。 “先生为何闷闷不乐？”李斯不知何时出现在董宇身后，轻声问道。 董宇叹了口气，说道：“丞相，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李斯沉默片刻，走到董宇身边，低声说道：“先生，关于那颗仙丹……” 董宇心中一动，问道：“丞相可是发现了什么？” 李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董宇，说道：“这是老臣安插在徐福身边的密探传来的消息，先生请过目。” 董宇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信中揭露了一个惊天秘密：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根本就是徐福编造的谎言，那颗仙丹也并非什么神丹妙药，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毒药！徐福真正的目的，并非追求长生，而是想要借此控制秦国，实现他自己的野心！ “怎么会这样……”董宇喃喃自语，手中的密信无力地滑落在地。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所有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他费尽心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为的就是得到这颗仙丹，希望能够借此改变秦国的命运，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然而，到头来，他却被一个骗子耍得团团转，他所有的努力，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斯看着失魂落魄的董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夜凉如水，月色凄冷，董宇孤身一人站在御花园中，身影萧瑟，如同迷失了方向的旅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夜风轻拂，吹动董宇的衣袍，也吹散了他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密信的内容如同毒蛇的毒液，迅速流遍他的全身，侵蚀着他的理智和信念。他踉跄后退，扶住冰冷的石栏，才勉强稳住身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董宇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嘶哑，仿佛来自地狱的亡魂。他曾经坚信，凭借着现代知识和超越时代的见识，他能够在这个时代掀起一场风暴，改变历史的进程，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徐福的欺骗，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残酷。他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盲人，被所谓的“真理”和“希望”引诱着，最终却跌入了万丈深渊。 “先生，您没事吧？”王翦见董宇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心中担忧，连忙上前询问。 董宇缓缓抬头，目光空洞地望着王翦，仿佛不认识他一般。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先生，您不要太过忧心，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王翦以为董宇是在担心仙丹的事情，便开口安慰道，“陛下那里，老臣会去解释清楚的。” “解释？解释什么？”董宇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王翦的胳膊，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解释我像个傻子一样被徐福玩弄于股掌之间吗？解释我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徒劳无功吗？” 王翦被董宇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董宇如此失态，心中也隐隐明白，董宇所烦恼的，远不止仙丹那么简单。 “先生，您冷静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出解决的办法。”王翦试图让董宇平静下来，但他的话语在董宇听来，却显得苍白无力。 “解决的办法？哪里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董宇无力地松开王翦，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在原地来回踱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我的到来，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他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和努力，是否真的能改变这个充满谎言和阴谋的世界。他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而这种动摇，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夜色渐深，董宇的情绪依旧没有平复，他推开王翦的搀扶，独自一人走出了御花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王翦站在原地，望着董宇远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无奈，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这位内心饱受折磨的年轻人。 空荡荡的宫殿，回荡着董宇落寞的脚步声，他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任由夜风吹打着自己，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穿越以来的种种经历，那些曾经让他热血沸腾的梦想，如今却变成了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口，让他痛不欲生。 夜深了，咸阳宫灯火通明，却照不亮董宇心中的黑暗。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宫殿的回廊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疼痛从脚底直达心脏。 他回想起穿越之初，那时的他对未来充满期待。他雄心壮志，想要在这个时代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改革秦政，推行新法，开疆拓土，一切都在按着他的计划顺利进行。他享受着权力的滋味，也沉醉于成功的喜悦，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改变历史，成为这个时代的掌控者。 然而，徐福的谎言，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破了他的幻想，将他从云端打入地狱。他苦苦追寻的长生，不过是镜花水月，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 “难道这一切，真的毫无意义吗？”董宇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倾泻而出。 “先生！”李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他看到董宇落寞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夜深了，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董宇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位一直支持他的丞相，心中五味杂陈。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斯走到董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先生，无论发生什么事，臣都会站在您这边，支持您的决定。” 董宇苦笑着摇了摇头，李斯的支持和鼓励，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但他此刻内心所承受的痛苦，却不是任何言语可以安慰的。 “李斯，我累了。”董宇的声音疲惫不堪，“我想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李斯闻言一惊，他看着董宇眼中的决绝，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先生，保重！” 董宇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仿佛要融入这无边的黑暗中。他最终会去往何方，无人知晓，只留下一个充满悬念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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