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栩言推开急诊室大门时，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冰冷。冷色调的灯光映在瓷砖地板上，反射出一片苍白。护士正忙着登记病例，来来往往的人群像一个混乱的漩涡。</p>
他的脚步有一瞬的踉跄，几乎是冲到护士台前，声音沙哑而急促：“乔木，车祸送来的，在哪个病房？”</p>
护士抬头看他一眼：“刚做完检查，应该在急诊观察室。”</p>
顾栩言没有再听多余的解释，转身迈开步子，往观察室跑去。每一步都是麻木的，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声的梦魇里，所有的感官都钝化了，只有心跳还在狂乱地撞击着胸腔。</p>
推开观察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乔木。额头缠着纱布，手腕吊着石膏，安静得不像话。</p>
几道擦伤横亘在他瘦削的脸上，像几笔凌乱的刀痕。那双常常带着些许狡黠笑意的眼睛此刻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p>
顾栩言走在床边，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像被利刃割开，疼得发麻。</p>
他靠近乔木，缓缓在床边坐下，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想说句话，却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喉头哽咽，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喘息。</p>
顾栩言忍着泪，垂眸，小心翼翼地握住乔木身侧的手。</p>
——冰冷而柔软，早已没有了平日的温度。</p>
几根管子连在乔木的身体上，检测仪发出滴滴的跳动声，起伏尚且在正常的范围内。</p>
感觉到手心之中尚且温热的触感，顾栩言才有一种劫后重生之感，血液缓缓流动，在掌心处回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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