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渊之底

空旷的书房中，只有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将邬逸孤独的身影拉得更长。斯蒂芬信中的内容像是一把冰冷的尖刀，在他心头反复搅动，留下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恐惧。 难道爱丽丝的遇袭，以及城堡中愈演愈烈的流言，都是有人刻意安排？难道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中，隐藏着一个想要将他推入深渊的恶魔？ “汤姆……”邬逸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想起最近汤姆的反常举动，以及他看向自己时，眼中偶尔闪过的怨毒和贪婪。嫉妒，如同附骨之蛆，足以让一个原本还算正直的人彻底扭曲。 邬逸决定先从汤姆身上寻找线索。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在城堡中处理事务，暗中却留意着汤姆的一举一动。 几天后，一个偶然的机会，邬逸发现汤姆鬼鬼祟祟地进入了城堡的地下室。他知道，那里是城堡的禁地，除了历代城主，任何人不得入内。 好奇心和怀疑驱使着邬逸，他悄悄跟了上去。 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昏暗的灯光下，邬逸看到汤姆正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手中拿着一把钥匙。 “咔嚓”一声轻响，房门打开了，汤姆闪身走了进去，并迅速关上了房门。 邬逸屏住呼吸，慢慢靠近房间，耳朵贴在冰冷的石门上，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 “该死！怎么会这样？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房间里传来了汤姆惊慌失措的声音，邬逸心中一凛，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撞开房门。 “你在干什么？！” 汤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邬逸定睛一看，只见地上散落着几支试管和一些奇怪的药剂，其中一支试管上，赫然贴着他的名字。 “这些是什么？”邬逸指着地上的东西，语气冰冷。 “我……我不知道……”汤姆慌乱地想要掩饰，但眼神中的惊慌和躲闪已经出卖了他。 邬逸没有理会他的辩解，弯腰捡起地上的试管，仔细观察着。他发现，这些试管中的液体，正是他用来掩盖自己吸血鬼身份的特殊药剂。 而这些药剂，原本应该被他妥善地保存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才对！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邬逸脑海中炸裂开来：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斯蒂芬的阴谋？他故意在信中暗示自己，身边有人要害他，然后又偷偷潜入城堡，将这些足以证明他是吸血鬼的证据，放在了这里？ 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摧毁他的声誉和地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邬逸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愤怒和绝望。 他像是被困在深渊底部，头顶是无尽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邬逸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燃烧，愤怒和背叛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猛地抬头，猩红的双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把抓住汤姆的衣领，将他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说！是谁指使你的？斯蒂芬吗？”他咬牙切齿地问道，声音低沉得可怕，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嘶吼。 汤姆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眼前如同野兽般狂怒的邬逸，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郝无敌和爱丽丝的身影出现在了地下室的入口处。 “发生什么事了？汤姆，你怎么在这里？”爱丽丝看到这一幕，惊讶地问道，目光在邬逸和汤姆之间来回移动。 邬逸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死死地盯着汤姆，等待着他的回答。 汤姆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突然推开邬逸，指着地上的试管，大声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城主！他是个怪物！一个吸血鬼！” 爱丽丝和郝无敌顿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汤姆，又看了看邬逸。 “你在胡说什么？”郝无敌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我没有胡说！这些都是证据！”汤姆指着地上的试管，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亲眼看到他喝下这些奇怪的药剂，然后他的眼睛就会变成红色，还会变得力大无穷！这都是吸血鬼的特征！” 爱丽丝捂住嘴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她一直把邬逸当作救命恩人，当作可以依靠的对象，却从未想过，他竟然会是一个吸血鬼。 邬逸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想要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汤姆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指着邬逸，高声说道：“我们不能再让他继续欺骗下去了！我提议，召开公审大会，揭露他的真面目，将他赶出城堡！” 爱丽丝和郝无敌震惊地看着汤姆，他们没想到汤姆竟然会如此决绝，要将邬逸置于死地。 郝无敌上前一步，挡在邬逸身前，目光坚定地看着汤姆，沉声说道：“我相信邬逸，他不是那样的人！” 爱丽丝也回过神来，她看着邬逸，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她还是走到郝无敌身边，轻声说道：“我相信他。” 汤姆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冷笑道：“你们会后悔的！” 地下室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一场针对邬逸的审判，即将拉开帷幕…… 城堡大厅中，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往日里金碧辉煌的大厅，此刻被愤怒和猜疑的阴云笼罩。邬逸站在大厅中央，被无数双审视、怀疑、甚至憎恨的目光包围，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摇摇欲坠。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站在这里。曾经，他是这里的英雄，是拯救城堡于危难的领主，是被众人敬仰的存在。而现在，他却被扣上了“怪物”的帽子，被曾经的同伴、下属，甚至是被他救过的人们推上了审判台。 汤姆站在他的对面，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口若悬河地控诉着他的“罪行”，将他塑造成了一个阴险狡诈、图谋不轨的恶棍。而他所做的那些努力，那些为了保护城堡而付出的鲜血和汗水，在汤姆的口中，都变成了为了掩盖他“吸血鬼”身份的伪装。 “大家不要被他骗了！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汤姆声嘶力竭地吼道，“想想那些失踪的居民，想想那些离奇的事件，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人群开始骚动，窃窃私语声如同毒蛇般在人群中蔓延，将所有理智和冷静吞噬殆尽。邬逸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想要解释，想要告诉他们真相，可是看着他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恐惧和厌恶，他知道，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如同黑暗中的一缕曙光，照亮了他绝望的内心。 “够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爱丽丝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到了邬逸的身旁，目光坚定地望着众人，“你们都忘了吗？是他，在城堡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击退了魔狼的进攻！” “是他，不眠不休地工作，重建家园，让我们能够安居乐业！” “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拯救我们于危难之中，他是我们的英雄，是我们的恩人！” 爱丽丝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她的话语如同一道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让那些被愤怒和恐惧蒙蔽了双眼的人们，开始回忆起邬逸的好，回忆起他为城堡所做的一切。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这一次，不再是充满恶意和猜疑的窃窃私语，而是夹杂着犹豫、怀疑、甚至是愧疚的低声议论。人们看着邬逸，目光开始变得复杂，他们想要相信汤姆的话，却又无法否认邬逸的功绩。 大厅中的气氛，因为爱丽丝的出现，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审判的天平，似乎开始向着邬逸的方向倾斜…… 爱丽丝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在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激起千层浪。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人开始动摇，有人依旧坚定地站在汤姆一边，也有人保持中立，静观事态发展。 汤姆见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指着爱丽丝，怒吼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他这是在利用你，想要博取你们的同情！你们别忘了，他可是个吸血鬼！是我们的敌人！” 爱丽丝毫不畏惧地迎上汤姆的目光，反驳道：“如果他是敌人，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们？为什么要为我们付出这么多？难道就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就应该否定他所做的一切吗？” 汤姆哑口无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爱丽丝，却拿她无可奈何。他知道，爱丽丝在城堡中人缘极好，深受大家喜爱。如果他敢对爱丽丝不利，恐怕会引起众怒。 僵持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够了，都安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城堡的老管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老管家在城堡中德高望重，即使是汤姆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老管家环视一周，浑浊的眼中透着一丝无奈和悲痛：“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老朽也不得而知。但是，邬逸少爷为城堡所做的一切，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他绝不是那种会加害于我们的人。” 老管家的话，让原本摇摆不定的众人心中更加倾向于邬逸。然而，就在这时，汤姆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血红色的水晶球，高高举起。 “这是我从邬逸房间里找到的！”汤姆大声说道，“这枚水晶球蕴含着强大的黑暗力量，只有吸血鬼才能使用！这足以证明，他就是吸血鬼！” 血红色的水晶球散发出诡异的光芒，映照着众人惊恐不安的面容。邬逸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完了。这枚水晶球的确是他的，那是他力量的来源，也是他身份的证明。 最终，在汤姆的煽动和水晶球的“铁证”下，投票结果对邬逸不利。他被剥夺了领主的身份，被驱逐出城堡。 爱丽丝想要为邬逸辩解，却被老管家拦住。老管家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邬逸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个他曾经拼尽全力守护的地方。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巍峨的城堡，眼中充满了落寞和悲伤。 离开城堡后，邬逸并没有走远。他在附近的森林中找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郝无敌和爱丽丝。 “邬逸，你没事吧？”爱丽丝看到邬逸，连忙跑上前，关切地问道。 邬逸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郝无敌问道。 “只是没想到，我最终还是被斯蒂芬摆了一道。”邬逸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利用汤姆的野心和众人的恐惧，将我逼到这个地步。” “现在怎么办？”爱丽丝问道，“我们该怎么揭穿斯蒂芬的阴谋？” 邬逸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现在我们势单力薄，不能轻举妄动。当务之急，是找到斯蒂芬陷害我的证据，然后……” 说到这里，邬逸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望向森林深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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