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呆怔地伫立着，感受海浪扑打般的窒息，在乔晚香到来后，他看向她，眼中的光几乎快破碎。</p>
“抱歉，我没保护好理子。”</p>
他自责地说着，看到少女灰败的面孔，有些气无力地扶着门框，空洞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精神崩坏。</p>
但发生了这种事，平静，才反而显得奇怪吧。</p>
五条悟静静凝视乔晚香。</p>
他见证过对于伏黑甚尔和天内理子死亡时，乔晚香的态度和反应。</p>
仍抱有理智，努力的消化，悲伤但也装作平静。</p>
但现在，不知道她听了些什么，深受打击，眼里一片黑暗和死寂。</p>
他猜想，乔晚香的心理防线，崩塌了。</p>
“不是你的问题。”乔晚香回答夏油杰。</p>
因为，这一切的局面，都是她种下的因啊！</p>
眼睛随意定格在一个教徒的脸上时，她的手也跟着抬起，子弹发射，正中额心。</p>
又是砰砰砰地几声，剩余的子弹从血洞穿射过去，打到后面的人身上。</p>
众人都来不及惊呼，那几个人便这样直挺挺地倒下，眼中还残存着对“星浆体”死亡的喜悦。</p>
紧接着，破窗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响起，窗口涌现出大量的人，拿着枪开始无差别地扫射大厅内的所有教徒。</p>
惨叫声接连起伏，血色染红墙壁，盘星教被恶魔的火舌舔舐，化作新的一场炼狱地。</p>
“不能这样晚香！叫你手底下的人快停下！”</p>
夏油杰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抢夺乔晚香手里的枪。</p>
他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对乔晚香造成这么恶劣的负面影响，他怕这样下去会酿成大错！</p>
“人为信仰而生，也为信仰而死，那么他们也应该为自己的信仰付出代价！”</p>
夏油杰“可是他们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教徒而已！做出这个决定的上层人员已经逃走或被你的人杀死，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p>
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堕入地狱。</p>
“够？哪里能够！你就当他们都是无辜的是吗？让天内死的决心他们不是人人都想出一份力？”乔晚香手上的动作不停，发恨地开枪击向剩下逃窜的人群。</p>
夏油杰从背后抱住挣扎的乔晚香，即便一时间抢不下来枪，也把抓住她的手举高，将枪口对向没人的空地。</p>
“可晚香，我们是咒术师啊！咒术师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普通人，说到底他们没有实质性地伤害到理子，所以我们就不能去伤害他们，你今天杀了普通人，你知道学校会怎么判处你吗？”</p>
“去他妈的狗屁咒术师！这个咒术师谁爱当谁当！让我们保护普通人？你看看我们保护的这群普通人是什么样子？活生生的人死在他们面前，他们是怎么做的？”</p>
“为了所谓的信仰，献祭自己同类，不仅不悲伤，还欢呼，喜悦？你来的比我早，分明也已经看清了他们丑恶的嘴脸，我们三个拼死保护的对象被他们弄死，我为什么不能报复回来？他们弄死了天内，弄死伏黑甚尔，也差点弄死了悟，企图将我至亲至爱的人都从我身边带走，他们付出了什么吗？就那么轻易得到了想要的结果？”</p>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让我不好受的，我也不会让他们好受！没有付出代价，我就给他们创造代价，他们想满意，就用血淋淋的生命来换！”</p>
“……晚香。”</p>
夏油杰看着双眼通红的少女，从她的眼中看到巨大的恨意和坚决。</p>
他不是不同意她说的这些话，他也觉得盘星教内发生的事情很恶心，他的身心也遭受着折磨，可自己身份，就是不允许站在普通人的对立面。</p>
他没有任何了辩驳的话语，可也不能就此放任她继续杀人，于是求助的目光只能放在场上仅剩的另一位咒术师身上。</p>
“悟，你帮我劝劝晚香……”</p>
但五条悟只是站在原地，波澜不惊的蓝眸回望他。</p>
不说话、不阻止、也不插手，任凭一切事态随意发展。</p>
怀里的少女还在散发出迫切的杀意。</p>
挚友则对身边堆积的一具具尸体没有半分动容。</p>
夏油杰感觉浑身的血液凝固住。</p>
内心、也在此刻，停止了挣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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