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开了摩托车过去吗？”单羽说。</p>
“嗯。”陈涧点点头。</p>
“那不是倒走十八里了，”单羽说，“过来的时候那个岔路不就写着去新村？”</p>
“我……还是自己去吧。”陈涧说。</p>
单羽没说话，车开了出去。</p>
陈涧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前面的路。</p>
到了去新村的岔路时，单羽果然没问他，直接转了上去。</p>
陈涧叹了口气：“真不用。”</p>
“开个车有好处，虽然是个二手的，”单羽说，“也比你那个破摩托车值钱，让人家也能看到你现在比以前好了，偿还能力也强了，不至于怕你们还不上钱老追着要。”</p>
“那万一人家觉得我都开车了，还不马上追着让全还了啊。”陈涧说。</p>
“谁让你说这车是你的了，”单羽说，“我还是你司机了是吧？”</p>
陈涧笑了起来。</p>
“你那个高科技捉贼的老板送你过来的，”单羽说，“你现在收入稳定，还钱没问题。”</p>
“嗯。”陈涧应了一声。</p>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头看着单羽：“我知道说这个挺虚的，但是还是想说……”</p>
“不用谢，”单羽说，“顺路的事儿，你回去一趟再出来，还耽误工作时间。”</p>
读心术啊老板真的高科技。</p>
新村的确很新，比起老村，没什么特色，是到处都能看到的那种统一规划的行政村。</p>
单羽开着车，在陈涧的指挥下绕过了半个村，在一户两层小楼的院门外停下了。</p>
陈涧下车，过去按了门铃，院子里传来了狗叫。</p>
二楼阳台有人探头出来看了一眼，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出来给陈涧开了门。</p>
一开始女人是堵在门口跟陈涧说话的，陈涧说了几句，女人往车这边看了一眼。</p>
也许是真的管用，也许只是碍于还有人在，女人把门打开了一些，让陈涧进了院子，然后把陈涧晾在院子里，自己进了屋。</p>
单羽看着陈涧的背影，就那么站在院子里，狗在旁边冲着他叫，他等着里面的人收钱，然后给他写个收据。</p>
陈涧看上去很平静，这样的事儿他应该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毕竟以他们父子俩之前的收入，还钱方式一定是小额多次，这种冷遇早已经习惯了。</p>
但在单羽看来，这个场景却相当煎熬。</p>
陈涧不让他跟着过来，也许不仅仅是因为不愿意麻烦他，更多的大概也是不愿意让人看到他这一刻的狼狈。</p>
过了几分钟，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叼着烟，从半开的院门里往外看了看，再把手里的一张纸给了陈涧。</p>
陈涧拿了收据，也没多说，转身走了出来。</p>
每次还完钱，拿到对方的收据，对于陈涧来说，是件能让他起码轻松一两天的事儿，虽然有时候哪怕是还钱，面对的也都是埋怨和指责。</p>
今天算是好的，的确就像单羽说的，老板亲自开着车送他过来还钱，对债主来说就像是一种保障。</p>
单羽一直从车窗里看着他，就大门这儿走过去一条村道五步路的长度，他被看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走了，不知道要不要表现得高兴些，以证明单羽的想法是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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