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秋去春来。弘治十五年在鞭炮声中悄然到来,这一年,我、王守文、朱厚照我们三个十二岁。
“二哥,咱们干什么去呀?”我穿着淡蓝色襦裙,外套雪白色毛绒褙子,一蹦一跳的和王守文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随着年岁渐长,父亲与母亲也不像儿时对我拘束那么多。按他们的话说,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小时候我什么事情都不懂,还那么调皮,万一出门被人贩子抱走了,他们怎么找我。父亲母亲说完这些话之后,我在一旁哭的已经成了个泪人,一是觉得自己小时候太不懂事,二是觉得父母对我实在是用心良苦。
在大明生活了十二年,我渐渐发现,之前是我对大明有很多的误解。比如我一直觉得礼教害人,可是自己想想,若说礼教害人,为什么《水浒传》这样反叛的故事会在民间广为流传,说书先生一遍又一遍的讲述一百单八将的故事,不仅仅是一群热血少年与市井泼皮每每听得连连叫好,就连许多有识之士在听完故事后也会“滋溜”一声喝口茶,与身边的人说说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打虎的武松。
而在婚嫁这种事情上,我一直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误导,在大明,若是父母为女儿看上了一个俊俏的小子,父母会邀请男方的父母带着孩子前来,女子可以站在屏风后面看看这个男子。同样,男方家也是如此,若是双方心仪,才会继续交往下去。若是有一方觉得不好,那么父母也很少会强求自己的孩子。只有极少数的父母会逼着自己孩子与不心仪的人成婚。
“我也不知道,老二留给我的纸条,让我带上你一起去醉仙楼。”十二岁的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原来小时候矮墩墩的王守文此时也蹿成了一米七多的高个子,个子变高了就不再显得又矮又胖。身材匀称的他穿着一袭青衫,头扎儒巾,唇红齿白,使得周围的小姑娘皆是纷纷回望,看我的目光甚至也有点不善。
“二哥,自打咱们过了十岁的生日,为了避嫌朱厚照就很少来咱们家。每次见面都是给你留字条,然后他从皇宫出来,咱们从家里出来一起赶到那个地方见面,感觉就像地下党见面似的。而且每次见面咱们就定京城里面的餐馆、茶馆,这两年,我感觉我都把京城里面的饭菜吃过一遍、茶水喝过一遍了。”我苦着脸对王守文说道。
“地下党是什么?”王守文好奇的问我。
“地下党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能够打听到所有的事情。”
“那不就是锦衣卫吗?”
“啊!你怎么能把这么高大上的组织和锦衣卫联系起来,他们才不一样呢!”我不满的说道,之后感觉自己跑题了,我的原意是别老在餐馆、茶馆见面,于是我赶紧转回话题,和王守文讨论起来。
“那能怎么办呀!一方面是为了你的名誉,另一方面是咱们不能和太子走太近,不然朝堂之上肯定会有人攻击父亲的,所以只能定在餐馆、茶馆这种有包间的地方。如果去什么郊外,很容易被人发现的。”说完之后王守文还不忘学着王守仁摸摸我的头。
“你别老跟大哥学,大哥摸我头,我觉得是兄友妹恭,你摸我头,我觉得像是抚摸小狗似的。”我不满的将王守文的手拍开。
“凭什么大哥能,我就不行了,你还找这么多义正言辞的谎言。”王守文一边不高兴的说着,一边继续“抚摸”我的秀发。
为了保护自己的一头秀发,我一路小跑的躲避着他的魔爪。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只见一对少男少女,女孩跑在前面,男孩追在后面,两个人笑容清澈,泠泠笑声伴着赶车声、吆喝声、交谈声一起成为了京城的一道风景线。
“老二,怎么了,这么着急把我们俩叫来。”王守文将包间的门关好之后问一脸焦急之色的朱厚照。
“我妹妹的病又犯了,你们兄妹俩奇思妙想那么多,能不能救救我妹妹?”朱厚照此时完全没有了太子应有的风度,完全就是一个担心自己妹妹的大哥哥。
“你先别急,我们毕竟不是大夫。你给我们讲讲公主发病时的症状,在给我们仔细说一下太医说的话,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我看着焦急的朱厚照说道。
“老二,舞雩咱们上马车上,一边往皇宫走,一边说。”王守文左手拽着朱厚照,右手拽着我,带着我们两个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秀荣(朱厚照的妹妹,名叫朱秀荣)她从娘胎里就带有哮喘,每年换季的时候都会胸闷和咳嗽,秀荣小时候只要一换季就会这样,但以前有这种症状的时候,母后总能治好秀荣的病,但这次秀荣发病,母后的方法也没有办法。”
“太医怎么说?”王守文在一旁问道。
“太医只对父皇一个人说了,我和母后都不知道。”
“皇后娘娘之前是怎么治好公主的病?”在朱厚照说完公主的病症之后,我开始思考皇后是用什么方法治好她的病的,听朱厚照话里面的意思,朱秀荣每年换季依旧会发病,但并无大碍。
“母后可以制造氧气,”听到朱厚照这句话之后,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厚照:“你刚才说什么!?”
朱厚照看到我的反应之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母后可以制造氧气。”
我在心里不停地默念:“制造氧气,制造氧气。氧气?皇后怎么会知道氧气这个词?难道?!她也是穿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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