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灼也被她说得有些心动。</p>
李相夷没有见过她最美的时候。</p>
她想让李莲花见一见。</p>
“姑娘你别动。”</p>
叶灼的眼睛特别敏感，上妆时总控制不住眨眼，绿夭只要将她的头一把按住，自己扒着她的眼睛上妆，“忍一忍，想想李门主！”</p>
霓裳看着姑娘安安静静任绿夭摆弄，一点脾气都没，突然很是感慨。</p>
她其实很早就看出姑娘喜欢李门主，但很有眼色地装作不知。</p>
只有绿夭那个缺心眼的，天天在姑娘面前说李门主千般好万般好，又聪明又厉害又重情又温柔，乔姑娘好幸福——心怎么能那么大！</p>
那时姑娘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偏别人说起李门主的时候会不自觉侧耳去听，装作不在意，却会在听到关于他的风流韵事时微微勾唇。</p>
有李门主出席的场合，她总会比平日打扮得更精心些。若是他没有来，便一整晚心不在焉。而若是他来了，她也会故意不看过去，却将自己眼前闹出不大不小的动静，惹得人来看热闹。</p>
她从前一个人懒于梳妆，无论春光秋色，只会窝在小阁楼里看书。遇见李门主之后，总是得了空就扮男装偷溜出去，不是去小青峰就是去东市，凑各种热闹。</p>
有天，四顾门传出小道消息，说是李门主准备向乔姑娘下聘了。</p>
她终于忍不住问，姑娘，你今日难过吗？</p>
姑娘坐在窗前发呆，没有问她如何知道，也没有否认，只是说：“想也无益……不必多言。”</p>
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究竟是让本就黯淡的日子变得更甜还是更苦涩？</p>
她看姑娘那样伤神，发誓自己这辈子绝对不要爱上男人。</p>
如今真好啊。</p>
或许十年前对李门主来说是人生最繁花似锦的日子，可是眼下对姑娘来说才是她一辈子最好的时候。</p>
她可以毫无负担地穿最漂亮的衣裳去见心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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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夭推门进来，笑嘻嘻说“李门主，我要给你个惊喜！”的时候，李莲花还不知道她在说什么。</p>
等到叶姑娘踏进来，他确实一愣，甚至忘记了回绿夭的话。</p>
他好像回到前夜的梦里，又或者是梦里十六岁的叶姑娘踏进了现实——她穿着梦里那身做花魁时的装束，裙摆摊开如桃花怒绽，腰身被一条白绸带勾勒出玲珑曲线，外面披了一件曳地的白色云锦长袍。</p>
唯一不像的地方是她没有高高昂着头，大方浅笑，问他“李门主别来无恙？”——反而是微微低头，露出娇羞又期待的、小鹿般的眼神。</p>
她眉眼间毫无这十几年岁月留下的痕迹，甚至比他第一次见她时看起来更加青春年少。</p>
绿夭那妆好似化了，又好似完全没有化——她把十六岁的叶灼从时光里带回来，落在了他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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