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让人知道我住在哪，但脚上的毛绒拖鞋骗不了人。况且自从陈小老板光临后，这里在地下世界比宇宙里唯一的星星还亮眼。</p>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三个人也可以保守秘密，前提是其中有两个是死人。</p>
我看见他手里提着一大堆宽胶带，反问：“您这是准备改行卖胶带？还是准备做手工？”</p>
“都不是，只是家里孩子要搬家，当父亲的总要帮忙收拾东西。”他抿唇，神秘一笑。</p>
呵呵。</p>
“那我是不是该提前祝你们一路顺风？”我不咸不淡。</p>
“谢谢，祝福我们收到了。”科西切爽朗道。</p>
真想把牛奶盒子糊他脸上。可我什么都没做，提着便利店袋子留了一个冷漠的屁股给这个老不死。</p>
此时日夜交替，光影赤红。</p>
“e，陛下很想你，如果你愿意，乌萨斯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他说：“托你的福，幸存的孩子们现在继承了荣耀。你也知道吧，‘皇帝的利刃’。”</p>
我愣了一下，肺叶里登时塞满了污浊郁闷的空气。</p>
脑海画面频闪，最终停留在圣骏堡孤儿院的夜晚。</p>
无数从腐烂颅骨里钻出的蛆虫从脚底涌出，和黑褐色的淤泥一起淹没我。那些孩子们趴在白色的虫茧上，表情充满憎恨的怜悯。</p>
是拯救，还是祸害。</p>
或者</p>
只是伪善。</p>
“抱歉，我不愿意。”我冷冷回敬。</p>
“也对，你喜欢这里。哦，不，也许只是厌烦战争，想换换口味。”说着说着，科西切似乎已经读懂了我：“那么你更应该从幻梦中清醒过来了，这样下去，龙门很快就没有你和你的追随者们立足之地了。”</p>
“……”</p>
真想揍他一拳。</p>
“承认吧，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暴力贯穿我们的躯体，融入我们的骨血，如果你一昧阻碍它成长，终有一天会遭致自身毁灭。”</p>
“滚！在此之前，我会把你和帝国都拖入地狱。”</p>
让你们抱着迷恋的暴力溺死在梦中。</p>
“我很期待。”</p>
他笑了笑，深鞠一躬，算是礼貌告别，随后消失在龙门圣诞节五彩缤纷的夜色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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