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又道：“我本打算上京城去看望他，不料却被南王府拦下，也许我的确不该前去打搅。”他的话虽如此，可依旧能感到对刘正风的欣慰。</p>
所以顾芳依旧沉默不语。</p>
莫大道：“你说，他现在怎么样了？”</p>
莫大满眼期许看着顾芳，顾芳感觉莫大作为一个老练的游侠，应该是不惧任何事情，所以他说道：“他已死了。”</p>
不料莫大依旧如此，只是眼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深邃，说道：“其实我已猜出大半。”话落，又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p>
顾芳没有很快跟进，他感觉莫大需要自己先缓一缓，然后便发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支细剑，像蛇一般弯弯绕绕，变化纷繁。</p>
好在月色够亮，才得以让顾芳看到森森寒光，然后他便接下了那一剑，用的是剑鞘。</p>
细剑之后，莫大正微笑着，说道：“长见识了。”便又继续赶路。</p>
顾芳走在其右边，感觉他还有好多话说。</p>
良久，莫大又道：“华山有你这样的弟子，真乃一大幸事。”</p>
这突兀的客套话，让顾芳摸不着头脑，他总感觉，自己又要卷入麻烦了。</p>
莫大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走路，直到东方既白。</p>
每个人岂非都有些怪脾气？顾芳想要打辆马车前往衡山，这的确很合理，可莫大却已经蹲在了街边一角，蓬头垢面，硬要卖唱买酒。</p>
他显然是不会花顾芳一文钱的，此刻已经从帆布里拿出了一把胡琴面容更萎靡，眼神却越抖擞，就好像没有走了一整晚的夜路。</p>
他开始拉了，“潇湘夜雨”，婉转悠长，顾芳总不能也站在那里，只好坐在莫大对面的小饭馆，看着蓝天白日，听着簌簌雨声。</p>
一文、两文、三文，胡琴下钱越来越多，莫大越拉越好，满地的铜钱上，已经盖过一只脚，那脚很大，莫大拉完整曲时，才睁大眼睛，可眼下只有一双帆布鞋，而不见一文铜钱。</p>
“拉的不好听，这钱，也就不能拿！”鞋的主人是一位阔面虬髯的汉子，长的也极有男子气概，像是个硬汉。</p>
“你胡说八道！”</p>
这话正是莫大所说，他说完，抱着胡琴站起身来。</p>
又听“叮”的一声，胡琴藏剑，剑却已被硬汉的剑挡住，二人已经算是过了一招。</p>
莫大见状又后退半步，便已能抽出自己细剑，又很快弯弯绕绕刺去。</p>
硬汉一声邪笑，只是弯腰抬手，便已躲了一剑，还顺便捡光了地上的铜板，不过三次眨眼，已经跑出了三丈，看得出来，他很缺钱。</p>
莫大更缺钱，已经追了上去，硬汉回首一剑，莫大到底年迈，挡不住，躲不得，才使细剑虚晃硬汉视线，汉子一时模糊，这才刺歪，刺到了莫大腋下空处。</p>
眼看莫大之剑又到汉子脖颈，硬汉剑花一甩，化解了致命一击，手腕未停，已经反击回去，莫大剑势未收，一时难以躲避，再打下去，恐怕两败俱伤。</p>
路人都看得心惊，竟已经堵住了马路，眼看二人之剑都要杀死对方，忽然又感到一阵清风。</p>
清风所至，“乒乒”几声，剑断，莫大和硬汉的剑全部断裂。</p>
众人却没有看剑，因为二人之间，顾芳分明站在那里，他的剑已入鞘，空气中还萦绕着阵阵龙吟。</p>
莫大捡起了自己的断剑，又蹲了回了街角。</p>
硬汉冷冷道：“好剑法。”</p>
顿了顿，又继续道：“想拿这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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