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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奇怪的幻境

离开天香楼,重归市井喧闹。</p>

嘈杂的叫卖声把顾恒从思考中拉回现实。</p>

深深庭院后边又是一番景象,一大堆老农推着一车又一车的货驻了进来。</p>

因为巷子是一条死路,故而不通风,小小的三十多米的巷子居然成了整个青冈县城最热闹的地方。</p>

顾恒站在一家卖鱼的摊子前,卖鱼的是一位看长相有七八十岁的老翁,白胡子留的老长。</p>

身上全是缝缝补补的破布麻衣:</p>

“爷,马上要过年喽!买点鱼货回去过年嘛!”</p>

老翁摊子上的鱼各个都冻得严实,顾恒扫了一眼,都是本地常见的大环鱼。</p>

味道不怎么样,但胜在肉多。</p>

不少北地的农人都靠着大环鱼和白菜熬过冬天。</p>

“卖了鱼,你怎么过冬?”</p>

老翁嘴裂着,牙齿都掉光了,用一种很轻快的语气道:</p>

“俺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把鱼卖了入城找找俺的妞儿,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p>

老翁孤身一人,大概是闷坏了,见有人能听他讲,有了些兴致,连脸上的表情都快活了几分。</p>

双手抱着腿,轻快的表情时而笑,时而又有些伤心?</p>

顾恒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p>

他没见过这么复杂的表情会出现在一个人脸上。</p>

老翁拍了拍腿,十分懊悔:</p>

“年轻的时候为了多挣些钱,随着马队送货,家里就留着她们娘儿俩,哪曾想我那老伴没能熬过来,我也没钱养活妞儿便卖给了官牙,也不知道”</p>

老爷子越说越落寞,脸上都有些红了。</p>

官牙也就是大乾朝廷开办的牙行。</p>

所有官牙出生的孩子被谁买走了都会有记录,甚至死亡记录也会留存,为的就是给来寻亲的一个念想。</p>

但想要找回来几乎是微乎其微的。</p>

顾恒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离了京师的繁华,外界百姓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p>

他不会圣母心发作,想什么推翻大乾自己当皇帝治理这个国家,不会想也不会这么做。</p>

那是圣人的理想,顾恒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跟圣人的胸襟比起来自己差远了。</p>

自己是没有一点容人之心的,有人算计自己,想杀自己,那他们就得去死。</p>

自己对这个世道唯一贡献就是多杀一些该死的人。</p>

毕竟救一人远不如杀一人来的划算。</p>

顾恒掏出一锭银子把所有的大环鱼全部打包,其实也没几条。</p>

忽的,顾恒转过头去,发现巷角有一人和他一样披着黑袍,不过脸被兜帽遮住了,看不见真容。</p>

但顾恒能感觉到这人是在看自己。</p>

不过他也没在意,像是买怎么多大环鱼的还是很少见的,别人有异样的目光看他也没什么稀奇的。</p>

“谢谢您了,爷!”</p>

顾恒朝着老翁点了点头,随即向着玄夜司而去。</p>

黑色兜帽下的目光缓缓转移,重新回到巷子中,嘴里呢喃道:</p>

“世道不该是这样的!”</p>

说话间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子中。</p>

</p>

深夜,大雪重新占领了它失去的领地。</p>

“老大,衙门又丢了好几个差役,现在都没人敢出门巡逻了!”</p>

张魁在屋子里急的直跳脚:“这可咋办啊?”</p>

顾恒放下手中书本,抬手将领口的袍子扎了个结:</p>

“走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在作怪!”</p>

一脚下去,庭院中的积雪陷落下深浅不一的脚印。</p>

路上,顾恒轻声问道:“人是在哪里消失的?”</p>

“西城巷子,东城好像哪里都有,我们就是没找到个人!”</p>

若是廖生益说的没错,动手的应该是长生教的魔人,找不到才是正常的。</p>

而且如此下去靠着一般的手段还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p>

张魁落后顾恒半步,有些担忧的问道:</p>

“老大,你的伤不碍事吧!若是真的碰到妖魔你只管跑,我先顶着!”</p>

“你?”顾恒笑笑:“你这体型说不定还真能填饱妖魔的肚子!”</p>

晚上的城与白天完全不同。</p>

静悄悄的黑暗中只有烈烈作响的风声。</p>

双生暗影不断扫描周围一切,顾恒甚至不需要用眼睛去看,550米内的一切尽收眼底。</p>

但这种东西总有走眼的时候。</p>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恒猛地察觉耳边的风声没了,连同刚刚喋喋不休的张魁也消失了。</p>

周围安静的可怕,只有自己双脚踩在雪地上,挤压积雪发出的‘嘎吱嘎吱’声。</p>

顾恒的手落在了苍蓝月影上,但周围的一切都显示十分真实。</p>

可是他确定自己绝对是陷入了幻境,或者某种奇怪的环境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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