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行人又回到了休息室,安音璇坐在化妆台前,辰迦擦干净手帮他卸妆。
“我刚才……其实……”他想解释一下刚刚认错人的事,但又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
辰迦用化妆棉轻轻擦拭他的脸,不在意地说道:“没事,你从来就没分清过我俩谁是谁。”
“你们两个太像了。”
“汪汪能分得清。”辰迦跪在他身前开始卸脚踝上的防晒霜。
他转头看着小胖子,用眼神询问,汪汪迫于形势,支吾道:“他俩今天一人穿的灰上衣,一人穿的红上衣。”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小助理吐槽。
他无话可说,压根儿没注意,或者说他从不注意,他只会专注于经过辰迦一番修饰之后的自己。
“你弟弟为什么会跟着白雁岚?”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他有自由选择工作的权利。”辰迦把他的脚抬起来放在腿上架着,再用卸妆湿巾擦拭:“而且我男朋友跟白雁岚是发小。”
他刻薄道:“不是你的,是你们的。”
“对,我们的。”辰迦把他的脚放下,说道:“卸好了,还要涂保湿霜吗?”
他生硬地拒绝:“不用,出去。”
辰迦收拾好箱子带上了门,汪汪凑上来拿了一罐冰镇可乐放桌上,又绕到后面给他捏肩膀,劝道:“喝点儿凉的,大热天别上火。”
“今年压轴不是杨忧容?”
这两年杨忧容靠着几首口水歌翻红,已经算得上是星云的当家花旦,所以每年的sur tour都是由他开场,由杨忧容结尾。
“忧容姐排到倒数第二了,今年压轴确实是白雁岚。”汪汪如实道。
这么一说,他更气了,“你们都知道,就都瞒着我是吧?”
真不是故意瞒着,而是你,一不看顺序表,二也没问我,谁知道你因为这点破事发飙,汪汪腹诽,但嘴上还是说:
“那我下回提前跟您说。”
他突然回头认真盯着小胖子看了片刻,问道:“你没有什么孪生兄弟姐妹吧?”
“安老师,我独生子女。”汪汪汗颜。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魔障了,打发道:“出去。”
汪汪出了门还在想,到底哪句话说错了,也被轰了出来,真是奇了怪了。
安音璇一个人坐在休息室,没有空调只有冷气扇,他心浮气躁,拿起冰镇可乐放在脸上降温。
这时,门开了。
“不是让你出去,又干嘛?”他蹙眉不耐烦道。
“我才进来就让我出去?”这是一个不同于小助理的低沉的嗓音。
他看都不看就知道是谁:“你真是无处不在,给你弟弟当亲友团来的?”
周寒耸耸肩说道:“我代表公司来给主办方的福利基金捐款。”
“我怎么没听说。”他绷着脸道。
“这上面都写了。”周寒递给他一张下面观众人手一份的演唱list,说道:“没有人想隐瞒任何事,你也别再为难汪汪了。”
他接过来,攒成纸团扔了出去。
周寒当没看见,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道:“我陪你等,离雁岚上场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安音璇站起身,闻了闻领口,刚刚上台出了一身汗,混着香水的味道,黏糊糊的。他掀起了衣角,手往后背一拽,脱下了t恤,露出光洁的脊背。
“他聘了我造型师的双胞胎兄弟,故意要跟我同台,你知道刚刚在通道碰见,他跟我说什么?”他把衣服搭在沙发一侧,说道:“说要干翻我,亲口说的。”
周寒撇撇嘴道:“以前他说话倒是没这么粗鲁,可能跟a国人学的,他们都比较直接。”
“我弟弟也在a国,他可不这样。”他坐回椅子上,脚翘起来,拉开鞋带再一甩,两只球鞋也飞出去了。光着脚站到周寒面前,说道:“他病治得挺好,不光胆小懦弱没了,还敢挑衅了。他现在还吃药么?睡得还好么?倒是比他生父强,还敢回来。”
“你现在有点刻薄。”周寒仰视着他裸露的上身说。
他旁若无人地解开腰带,裤子也一并脱了下来,这次直接扔在了周寒腿上,“我一直是这样。挑剔、刻薄、小心眼,他们背后都是这么说我的。”
“你别发挥,我就事论事,只是说你那句话,没有引申到你这个人。”周寒慢条斯理把裤子叠好放在一边。
“随便,别人怎么想我都无所谓,我要是在乎,就走不到今天。”他单腿屈膝跪在周寒腿-间,弯腰靠过来,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周寒身上,手伸向沙发背后的衣服袋子,说道:“让开。”
袋子里是汪汪给他带的备用衣物,怕他衣服太湿要换,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周寒侧开身,闻见了他颈侧传来的混杂着薄汗的香水味,说不出的诱人。
“但你在乎白雁岚,从知道他回来的那一刻起,你的反应就很过激,你在怕什么?”周寒问道。
他把袋子扔在了沙发上,抓住周寒的衣领,低头看他,眯眼说道:“我怕?你说话小心点。当年他干不过我,现在就能干翻我了?谁给他的自信?”
周寒盯着他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因为怒气,眼尾有些发红,笑了笑说:“你能这么想就好,把衣服穿上,差不多到最后一首歌了。”
他一愣,周寒一激他,让他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心里的忐忑不安倒是少了很多。
穿好衣服戴了帽子和口罩,他走到了舞台一侧,刚好白雁岚从另一侧登台。当led屏上打出名字的时候,台下没人鼓掌欢呼,观众根本不认识这人是谁。
白雁岚却一副不受外界干扰的样子,全身雪白走到了舞台中间那架电钢琴前坐下,没有着急弹奏,而是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大雁放在谱架旁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大雁的脑袋,仿佛他的弹唱只是给这个可爱的小摆件听的。
熟悉的钢琴声响起,是安音璇这些天脑子里不断回放的旋律。
白雁岚在弹奏时每个指节都充满了力量,声音也随着韵律越来越富有情感,这首歌很美妙,让人听过一遍就忘不掉。
yves死了,但白雁岚没有,他像浴火重生的凤凰,脱胎换骨。没有团队,没有搭档,这一次,他单枪匹马地杀出重围,奔向了那个已经高高在上的安音璇。
一曲完毕,掌声四起,他不负众望地打动了所有观众,有人已经把现场的视频发上了互联网,片刻之后就有人认出他是yves,白雁岚人还没谢幕,在社交网站就已经上了热搜。
他把话筒拿下来站起身,对着下面一万名观众,说道:
“这首歌是我写给一个人的,他在我陷入低谷的时候一直陪伴我,没有放弃我,我想对他说:谢谢,幸亏有你,我现在很好。”
安音璇顺着白雁岚的目光看去,一个久违的身影坐在席里,高大帅气,他比以前黑了,也壮了,眼神里却还是充满着直白与热烈,只是这目光不再属于自己,而属于台上那个以同样方式回应他的男人。
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眼睛,把他拉向了自己怀里,周寒俯身在他耳边说道:
“我送你回去,待会儿散场人会很多。”
“我现在明白是谁给他的自信了。”
他轻轻触摸着周寒的手背,如果像现在这样看不见该多好,那一年他们一起离开燕城的时候,不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么。他狠狠咬着下唇,拉下那双大手转过身,扶着宽厚的胸膛,抬头说道:“是陆悦杨。白雁岚与我不同,他的歌是唱给他爱的人听的。”
“你的歌呢?”周寒问道。
他推开周寒离开了后台。
“你呢?也要找个人来爱,然后唱给那人听?”周寒跟在他身后问道。
他没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
陈郡山给他写的歌都是亢进激奋的,他的歌词除了那首《first love》以外大多也无关情爱,他几乎不唱情歌,都是自我觉醒救赎类的。
就算是《first love》,也不是甜蜜的初恋,而是苦涩的告别。
而白雁岚这首《雁》是彻头彻尾的情歌,大雁无论艰难险阻,都遵守着春天北去秋天南飞的迁徒习惯,这是一个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
安音璇似乎已经看到了这首歌霸榜的未来。
结果显而易见,一周后公益电影上映,早在音乐节就备受瞩目的白雁岚热度越来越高,最先调动起来的是原来yves的粉丝,然后肖权趁热打铁走了一波励志情怀,让人写了几篇关于他战胜抑郁症重新复出的稿子。
接下来的走向,就是大家惊讶于一个偶像歌手居然变成了创作型歌手,还自弹自唱,毕竟以前除了粉丝,没几个人知道他会弹钢琴。
热度够了,歌又好听,霸榜简直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当然这个结果比肖权和秦映川的预期要高很多,尤其是秦映川,一个只有鸟的公益电影竟然揽收了三个亿票房,让他睡觉都合不拢嘴。
星云最近“人丁兴旺”,全靠肖权制定的新考勤制度,他一早起来在办公室看新闻,门就被推开了,安音璇走了进来。
肖权直觉没好事儿,果不其然,安音璇说道:
“我要休假。”
“你不是马上要发专辑了吗?都录完了?”
“一个月之前你刚跟我说‘想休假没问题,我怎么会不同意’,就在这里,你还记得吗?用我给你放录音么?”安音璇学着肖权的口气说道。
肖权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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