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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走火入魔

“也好,三日就三日,吐纳是水磨功夫,得下大心血研习,我早点教,你早点练。”</p>

萧麦早就注意到,薛义三人的呼吸,细密悠长,与普通人迥乎不同。</p>

他偷学了很久,也没学明白,直到薛义传授,方知吐纳法虽不难,但无人指点此中关窍,琢磨一辈子也未必能琢磨出来。</p>

当萧麦研究吐纳法时,三个捕快也练起了配合,关键是严智跟薛、徐两人的配合。</p>

薛、徐同出捕门,早就培养出了深刻的默契,严智来自京兆府,跟他们的配合就差一点。</p>

训练时,薛、徐轮流扮演凶手,让严智熟悉他俩的节奏,读懂他俩的动作,加深互相之间的默契和信任。</p>

萧麦在一边被动旁听,得知三名锦衣捕快,都自认单打独斗不可能敌得过凶手,但也都坚信,三人配合拿下凶手不成问题。</p>

“以前读的武侠小说,境界差距,都不是人数能弥平的。但这个世界的人,似乎不同意这个观点。”</p>

一口气练到入夜,吐纳术已经升到了19点。</p>

改换沿用了十八年的呼吸法,多少有些不适,时间长了,身体逐渐变得轻盈而温暖。萧麦尝到了吐纳带来的改变,于是加倍用功,可练着练着,开始全身酸痛,好似剧烈运动的后遗症。之后,每尝试一下吐纳,身体都会变得像要碎开一样。</p>

“一定是经脉浅薄,承受不住高强度的内功修行。唉,点数完全不够用啊!”</p>

根骨强化、经脉强化、血肉强化、感官强化,个个都是神属性,但强化点却很紧张。</p>

萧麦觉得不能再这样蛮干,于是把手头上的资源盘查了一遍,发现目前掌握的玄黄印、铁臂拳、彩练刀,均为外家功夫,而修炼外家功夫,免不得要打熬根骨,所以根骨强化比经脉强化更重要,更别说还有比根骨强化还要紧的感官强化,暂时根本没有点数加给经脉强化。</p>

“经脉浅薄,修行吐纳,事倍功半。”</p>

萧麦的身体,本来就撑不住了,想通这一点,心态也不免懈怠下来,一不留神,就靠在树上睡着了。</p>

不知过去多久,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萧麦,萧麦!”</p>

昨晚,四人各自爬到义庄外面的大树上蹲点。</p>

萧麦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坐在树杈上,身前则传来严智的声音。</p>

“严大哥,什么时辰了?”</p>

“日上三竿了。”</p>

“凶手呢!”</p>

“没来。”</p>

这个结果,早在萧麦的意料之中。他正要起身,把义庄内不长青苔,与丝线上残留的气味不符,所以凶手另有藏身之地的猜测说出,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p>

“怎么回事,严大哥,我为什么动不了?”</p>

萧麦怀疑自己陷入了梦魇,然眼前景象十分清晰,轻咬嘴唇亦有痛感。</p>

严智对萧麦的遭遇,似乎习以为常:“别担心,你做梦吐纳到什么时候?”</p>

“一直到睡着。”</p>

“这么拼命啊!看来你对武功还真是一窍不通。”严智摇摇头,“内功修行是很危险的,欲速则不达,你不小心练岔气,身体自然就动不了了。”</p>

“那怎么办,我不会瘫痪了吧?”</p>

“不至于,你忍着点。”</p>

严智攥紧拳头,右手大拇指抵住中指指尖,令指肘自动隆起,这招在江湖中,被称作“凤眼拳”。</p>

严智握起凤眼拳,在萧麦胸口各处穴位,用力捶打了七下。</p>

刹那间,萧麦只觉几股气流,在经脉中乱窜,最后汇成一口浊气,被他咳了出来。</p>

“呼——”萧麦长舒一口气,逐渐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感觉神清气爽,“多谢严大哥,我今日才知道,内功修炼还有风险。”</p>

“嗯。”严智点头,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了几分赧然,“薛义跟我多年交情,当着他的面,我不好多说什么。他所传授的吐纳法,五百两银子当然不算贵,只是内容过于粗浅,用途也很狭隘,仅能用于隐藏气息,练到呼吸细密无声就行了,别贪多。否则开蒙时就养成坏习惯,日后修行高阶吐纳法,你怎么练怎么别扭。”</p>

”萧麦对严智提到的新武学,产生了兴趣,“高阶吐纳法?吐纳之法,还有高阶、低阶之分?”</p>

“不止有高阶、低阶,还有上乘、下乘呢。”严智向萧麦解释,高阶、低阶是相对于同一境界而言的,上乘、下乘则指的是不同境界,“下乘吐纳法,以口鼻呼吸,气入肺腑;上乘吐纳法,以腠理呼吸,炁入经脉。”</p>

腠理,指的是皮肤的毛孔和缝隙,萧麦头次听说,人居然可以通过皮肤来呼吸。</p>

不只是萧麦觉得新鲜,甚至来讲述此事的严智,神色言语之中,都不乏对那种高深境界的向往:“当然,非先天经脉海量者,无以修行上乘吐纳法。”</p>

严智抬手,看向自己粗糙的手掌心,上面遍布这一生辛苦修行,留下来的无数伤痕、老茧:“也不知我的经脉,够不够资格。”</p>

原来,想要修行上乘吐纳法,不但需要万里无一的经脉资质,还需要名师指导。千里马易得,伯乐难寻。在这个门户之见深重的时代,没个好出身,修行之路,注定走不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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