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们狭长而无眼的面庞在周围飘荡变幻,尖叫着、诅咒着。但它们的恨意只让他更加欢畅。长剑挥舞,荡平视野,留下破碎扭曲的肉块。</p>
一道白影闪过,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多么幸运,值得褒奖。</p>
于是他砍掉它的前肢,扭住它的细长脖颈,张开嘴巴撕咬,以比野兽更野蛮的方式。</p>
更多的猎物朝他涌来,它们狂呼乱叫,它们猛刺猛砍,它们的攻击如此粗疏和笨拙,这样的猎物毫无挑战。</p>
更好的猎物在身后。</p>
不是野兽,但更危险。</p>
它们脚步轻柔,它们手持武器。</p>
一双双炯炯发光的眼睛盯着他,嘲笑他。它们的低语在他脑海中嗡嗡作响。</p>
体内的力量汹涌,催促他将它们开膛破肚,再狠狠踩在脚下。</p>
他听从召唤,随即发动了冲锋。剑光交错之间,他砍中了某个猎物,又被另一个猎物踢了一脚,在倒下时他拽住了不知是谁的手,随后他们陷入拳脚扭打之中。</p>
一张苍白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接着是另一张,视野左摇右晃,逐渐模糊,空中弥漫着馥郁芬芳的血味,还有令人心满意足香甜涌入他的喉咙。</p>
世界开始变得明亮。</p>
接着一阵刺骨的冰冷席卷了整个大脑,分隔了猎手和猎物,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p>
他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他松开牙齿,大叫一声,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的喉咙……</p>
光线照进他半睁半闭的眼睛,那是一团亮得刺眼的光球,刺激得他泪流不止。</p>
他想转开视线,却无能为力,被挤压得行将窒息的喉咙隐隐作痛。</p>
那只手松开了他,又扳过了他的脑袋,迫使他对上一双眼睛,狭长而幽蓝,冷若冻海。</p>
“清醒了?”眼睛的主人问他。</p>
他想回答,可是一张嘴就满是血腥味。他咳嗽着,颤抖着,想要用手捂住嘴巴,但是……他的手上沾着同样多的鲜血。</p>
萨麦尔木然四望,努力分辨着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p>
利亚回望着他,塔里安回望着他,泰斯回望着他,唯独尼禄瓦不在视线里。</p>
尼禄瓦正躺在他的脚下,脖子上被牙齿撕裂的伤口,正在法术的作用下缓缓愈合。</p>
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p>
泪水刺痛双眼。</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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