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川被困在半梦半醒之间,痛苦煎熬。
    席凉凝视着他,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是幻觉么?
    还是他过去真的经受过非人的拷问和刑罚。
    就像是触动某根心弦,席凉鬼使神差突然来了句:“你妈妈包的饺子很好吃。”
    江若川精力耗尽,此刻呆呆地仰望天花板。
    他看不清任何事物,放任泪水划过脸庞,那种神色,就好像他被巨大的悲伤裹挟,残破枯槁。
    “……我妈妈早就死了。”
    江若川语气太过坦然,就像他的妈妈已经离开很久。
    席凉愣住了。
    或许他并没有干涉江若川生死的权利,即使是以爱之名也不行。
    鸿渊分析了一下,对现实认知错误,这可能是精神药物让患者产生了幻觉。
    他能意识到的事情,席凉肯定也能注意到。
    鸿渊提醒道:“长官,时间紧急。”
    席凉想起那天饺子的味道,尽管他回去打了两针抗过敏药,可味道还是令他恋恋不忘。
    江若川这个年纪,家里人还在等他回家,他有什么资格轻易间要死要活的?
    “给我活着。”
    席凉冷冰冰地说。
    活着吧,活着才能绝望,活着才会悲伤,死人什么都没有。
    一瞬间,鸿渊监测到房间内的信息素指标以惊人的度递增。
    江若川眼前一黑,怒道:“你特娘的在干什么?”
    冰种加百列的味道和月季很相似,清透的气息给人一种冰冰凉凉的感受。
    初闻浅淡,尝起来却浓烈。
    往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不贪求,不躁郁,循规蹈矩,清心寡欲。
    洪流决堤的这一刻,寸地成灰,流沙成河。
    席凉眼眸依然沉静。
    江若川的抗议像猫,柔柔软软的爪子推拒着,鼻音哼唧。
    草木微苦,月季香浓。
    时间漫长也短暂。
    席凉在理智崩塌的漫天硝烟里一丝丝恢复冷静。
    他抿了抿唇角,心下竟然有些慌乱。
    本能驱使下的失控与清醒时的沉沦,这两种感觉全然不同。
    静默的时间里,鸿渊突然开口:“十点钟方向有人过来了。
    是查房的警卫,他们已经搜完了第二间房,预计再过一分钟就能到我们这里了。”
    “江若川,你之前演得挺好。”
    江若川此刻的模样,不用演都能将暧昧的气息拉到满格。
    只是眼底情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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