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纸鹤来到厂区后院时,暮色正给樱花树镀上金边。
    苏晴的胎记突然灼痛,树根处埋着的铁盒里,整摞治疗记录被雨水泡成模糊的云。
    林小满用卡撬开生锈的锁,解剖报告里的脏器插图上,雏菊胎记的位置被红圈反复标注。
    "
    基因标记。
    "
    路晚星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你们是被选中的实验体。
    "
    她掀开樱花树下的石板,密密麻麻的玻璃瓶反射着夕阳,每个瓶里都浮着雏菊标本。
    苏晴举起贴着312标签的瓶子,花蕊里蜷缩着褪色的乳牙。
    林小满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下的雏菊胎记鲜红欲滴:"
    欢迎来到幸存者俱乐部。
    "
    她踢翻的陶罐里滚出儿童手骨,腕间系着的褪色头绳还别着小雏菊卡。
    路晚星在树根处找到母亲的工作证,背面用口红写着:"
    对不起,我怀了实验体的孩子"
    。
    ---
    月夜逃亡与新生
    月光把铁栅栏的影子烙在三人身上,像困住实验小鼠的笼栏。
    苏晴攥着病历本冲向厂门时,林小满突然拽住她:"
    你听。
    "
    夜风送来八音盒的旋律,与童年病房里的安抚音乐一模一样。
    她们循声跑到废弃水塔,生锈的扶梯上悬着串千纸鹤,每只鹤喙都叼着片药板。
    路晚星攀上塔顶,药盒里最后一片氟西汀坠入深渊。
    她掀开通风口的铁皮,整箱实验数据如雪崩倾泻,泛黄的纸页上,每个"
    312"
    都被改写成"
    苏晴"
    。
    林小满点燃数据当火把,火光里浮现母亲们的合影——她们怀抱婴儿站在樱花树下,每个孩子衣领下都藏着雏菊胎记。
    晨雾再次漫起时,苏晴在灰烬里扒出烧焦的胶卷。
    显影后的画面里,路晚星母亲正把真正的特效药塞进樱花酥,而穿白大褂的男人将替换成安慰剂。
    林小满嚼着最后块樱花酥,糖馅里滚出微型胶卷——二十年前的今夜,312卡车载着罪证消失在雨夜,车牌在闪光灯下泛着血光。
    ---
    第一缕阳光刺破雾霭时,樱花树轰然倒塌。
    树根缠绕的玻璃瓶碎成星芒,苏晴的胎记在晨光中褪成淡粉,路晚星把母亲的工作证埋进树坑,而林小满哼着歌往灰烬里撒下新采的樱花种——那些种子裹着真正的抗抑郁药粉,在废墟里静待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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