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崖放下蒲扇,好心地过来帮他解:“笨蛋,连扣子也不会解,把手抬起来!”他一边解朱由检肋下的扣子一边说,“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说的就是你们这种,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连扣子都解不开,还能指望你把这么大国家治理好么。”
朱由检气有点不顺,但是觉得李云崖说的也有点道理:“旁的衣服都能解开的,今天这身是新做的,扣子有点紧。”
“嗯,确实挺紧的。”李云崖把扣子解开,将他外衫脱下来,挂到门口的衣服架上,又解他中衣,拽掉脚上的袜子,顺手都扔到外屋一个洗衣盆里,把朱由检扒了个一丝|不挂,头上用来束发的金冠也摘下来了,然后带他来浴室冲凉。
“你啊,身体没有我壮,直接冲凉水恐怕得感冒,我给你烧一壶热水加进去。”
朱由检不服,他好奇地摸着水龙头:“云崖刚才就是直接用这水冲洗沐浴的吗?”
“是啊,就这样把阀门旋开。”
朱由检拧动法门,上边的莲蓬头喷洒出清凉的水流。
虽说是凉水,实际上是在楼顶有个大水箱,铁皮盖子,被太阳晒着,温度也不低,有二十多度,洒了朱由检一头一脸,他惊叹不已:“这竟然能够自己喷吐出水来供人沐浴!”
“不是它自己喷水,是在楼顶有个大水箱,里面是先存好了水,那里面的水是从西北角水塔里面引过来的,你要是感兴趣,回头我再带你看,先等我烧水洗澡。”
“不必了!”朱由检拧开阀门,“这水冷热就正好。”刚才李云崖说他没有自己壮,朱由检感觉有点伤自尊,他看着李云崖胳膊上的肌肉,还有半袖衫下面胸前隆起的两块,默默地捏了捏自己的,心里有点小失落。
朱由检从小到大,就没自己洗过澡,而且都是用大木桶,撒上花瓣什么的,又宫女伺候着洗,这回站在莲蓬底下冲着,有点不知道干什么。
李云崖索性好人做到底,他也把衣服都脱了,进来帮朱由检洗,先挤出海飞丝给朱由检洗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留这么长的头发,热不热啊,天天洗也麻烦,不如像我这样剪了,干净清爽,也省事,不过你这发质还真挺好的,又黑又滑,还有弹性,嗯,皮肤也不错,就是没啥肌肉,缺锻炼啊,你才十八岁,生日又小,十七周岁的生日还没过呢吧?这身子跟个弱鸡似的……”
朱由检默默地听着,感觉一双有力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揉动着,先用水把全身打湿,然后从一个黄色的塑料盒子里按压出来一些粘稠的液体涂抹在自己身上,很清凉,带有薄荷的香味,从头到脚都涂满之后,再拿一个叫做浴花的东西擦得自己全身都是白色的泡泡,最后再用水冲干净。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朱由检感觉暑气已经完全褪尽,神清气爽。
李云崖已经把他换下来的衣服,加上自己的那身都用洗衣粉泡起来了,另拿了一条花花公子冰丝内|裤给他,再加上一条跟自己同样款式的八分裤和半袖衫,朱由检比他矮了一些,八分裤当九分裤穿:“怎么样,这身穿着才舒服吧?”
朱由检看他把洗衣盆端到阳台那里,开始洗两个人的衣服:“这些不必云崖动手,交给下人们去做就是了。”
“要什么下人啊,我自己有手有脚的,再说我这里也没有下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李云崖拿了个小板凳给朱由检坐在自己对面,“你饿了没?饿了的话客厅的抽屉里有饼干,你拿着先吃点,得到晚上才吃饭呢。”
“我不怎么饿。”朱由检看着他从水里捞出自己那条真丝云锦亵裤,放在一个布满横棱的木板上,撒了些白色粉末,轻轻地搓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李云崖从阉党手中弄来了至少两千万两银子,比国库加上自己的内帑还要多,就算不奴婢成群,像洗衣服这种小事也不应该由自己来做,朱由检并不完全认同这点,“大丈夫心怀天下,怎么能把时间耗在这些琐事上面?”
“那还有一句话,叫做一日不扫,何时扫天下?”李云崖头也不抬,他把真丝内裤在搓衣板搓了两下之后才醒悟过来,这东西貌似不能这么粗暴对待,只能用手轻轻地搓,过去没用过真丝的东西,经验不足,等发觉的时候,内裤已经有点走线了,他不动声色地把内裤按进水里,又捞出一件真丝中衣,默默地用两手搓,“外面那些大丈夫们,可以把时间用在喝茶聊天,下棋逗鸟,绞尽脑汁写两首歪诗,或是去逛青楼喝花酒上,却没有时间用来洗自己穿的衣服,也没啥可骄傲的。”他自己不知道真丝衣物的洗法,朱由检更不会知道,所以并不着急。
朱由检看他蹲在地上搓得两手泡沫,明明干着奴婢下人们的活,却丝毫没有下人们的自觉自卑,也不会让人感觉他比别人矮一等,在外面,如果哪个大官做下人们的活,会被人笑话,在这里,在李云崖身上,却深深地以自己动手为荣,以使奴唤婢为耻。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朱由检默默地咀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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