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个个小巷,穿过一个个门廊。笑儿才感受到这个院落有多大,似乎走不到尽头。
眼前出现了一个棕色的门,二人停住。一同推开,竟像置身于另一片天地。眼前是一片宽阔的空地,野草已经枯黄,斜阳下泛出金光,秋风拂过,凉意全无。恍惚间,笑儿以为自己置身于大漠之中,呆呆的站在原地,竟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间,几个毛茸茸的小动物从枯草中钻出来,向笑儿怀中奔去。巨大的冲击力,使笑儿的身体向后倒入,被霍去病稳稳的接住。
仔细看去怀中四个小动物的身影逐渐清晰,笑儿微笑着将四只小动物拦在怀中,“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你们还在,你们还没有忘记我!”一只羊,一条狗,一只猫,一只兔子,四只小动物在笑儿的怀中上窜下跳,一别两年,自己临走之时将她们抛弃,交给邻居照顾。可它们却并没有忘记自己,有时,动物比人更重感情。
笑儿紧紧的抱着它们,眼泪一滴滴滑落,曾经她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霍去病温热的手,轻轻的拂去笑儿脸庞上的泪滴,满脸心疼。佯怒的说道:“要是知道把它们带回来,会惹你哭,我就把它们留在大漠好了!”
笑儿赶紧摇摇头,忍住眼泪,大眼睛一眨一眨,刚刚哭过,眼睛更加明亮。“去病哥哥,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霍去病拉着笑儿坐在地上,摸了摸笑儿怀中小兔子的头,柔和的说道:“两年前我回去过。”
笑儿眼睛一下子亮了,心砰砰的跳着,不敢相信的问道:“回去?回……漠南?”
霍去病平静的点了点头。
这是真的吗?去病哥哥回去找过自己,他并没有失信,并没有抛弃自己!
两年前,她还小,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心中一直有解不开的心结。
可慢慢的她理解了霍去病的苦衷,却也不能完全释怀。
与去病哥哥相遇后,她一直不敢询问霍去病当年离开的原因,也不敢询问去病哥哥当年是否回去过?其实她一直以为霍去病不会去找自己,毕竟漠南属于匈奴,霍去病身为汉朝的将军,怎可能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回去呢?她不敢想。
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霍去病,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霍去病嘴角微扬,“两年前我曾回去过,大军返回大汉复命后,我便只身一人,深入大漠去寻你,可回去后,竟人去屋空。我向邻居询问,才知道你们已经搬走了。并在邻居家中看见了这四个,就把他们带了回来。两年来我没有一刻停止过寻找你。原来我以为你是生我的气,怪我失信,不愿与我相见,所以才搬走的。后来打听到你被浑邪王掳走,生死不明,我便请缨出兵,征战河西。我不曾问过你这两年来的境遇,因为我怕听见你过得不好,可我又无法回到过去,无力改变。”霍去病摇了摇头,将笑儿抱在怀中。
靠在霍去病的怀里,感受着他心口的炽热。两年来的境遇历历在目,笑儿喃喃的说道:“你走之后,我一直不相信,一直在我们相遇的地方等你出现。一连七天,度日如年,每天从日出等到日落,再到繁星漫天,一直等着你,可却没有再见过你,七天柴米未进,病倒了,大病一场后,兰姨说带我去寻你。我信了,可在途中却被浑邪王劫去,让我嫁给他。我誓死不从,大婚当天逃走,被匈奴王子乌维所救,他教我武功让我做他的徒弟。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去找你。趁着一次机会我和兰姨逃了出去,结果被乌维发现后,他以兰姨的性命要挟我做奸细。阴差阳错我来到了你的部队里。却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是怕兰姨会有危险,二是怕你会因为我的背叛而伤心,所以就一直不敢告诉你,没想到最后还是伤害了你,对不起。”
霍去病心如刀绞,他想过没有他的日子里,笑儿会吃苦,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当亲口听见笑儿的话,他发现他还是不能平静。这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活在自责之中,若当时他不顾虑那多,将笑儿带回来,她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霍去病将笑儿紧紧抱住,“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以后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吃一点苦。”
笑儿但是多了几分释然,两年来,她经历了太多,失去了太多,才越来越珍惜如今的幸福。只要他在就好。其他的她不想再耿耿于怀,特别是听见他说他曾去找过自己,过往的心结也最终解开。
“去病哥哥,或许这是天意吧,如果没有分开这两年,我们也不会明白原来我们对彼此来说都是那么重要。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们吧。所以不必太纠结于过往,来日方长。”笑儿知道霍去病心中的苦闷,所以竟然开导着他。
霍去病发现自己越来越放不下她了,他爱极了这个人。爱她时而精灵古怪,时而善解人意,时而活泼可爱,时而温文尔雅。两年前,他喜欢她,喜欢的是她那份纯洁天然,不落俗世,不染凡尘。如今他喜欢她,因为她懂自己,信自己,他视她为一生相伴的知己。
人生得此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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