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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久,门口出现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曹襄一身白衣,手执玉扇,缨发高束,头戴金冠。曹襄天生皮肤白皙,即使远征匈奴,日晒风吹,也丝毫没有影响,如谪仙一般,缓缓走来。

笑儿却只注意到曹襄身后的人,身后有一名蓝衣女子,身着天蓝色丝绸长裙,外披白色金丝斗篷,头戴金玉宝钗,阳光下熠熠生辉,金步摇随着女子行走,叮咚作响。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绿衣侍女,紧随其后。

那女子生的柔弱纤瘦,肤若凝脂,目若繁星,气若幽兰,浅笑嫣然,身姿挺拔,步态端正,举止从容。一副皇家气派下,也不失女子的婉转动人。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一样。笑儿竟然一时沉浸在那女子的美貌中,失神了。

曹襄与卫长公主站在一起说不出的相配。

那女子走近,霍去病沉声说道:“去病卧病在床,不能行礼望公主见谅。”听见霍去病的话,笑儿才如梦初醒。想到刚才赵管家说的,想必眼前的就应该是卫长公主了,她在军营中就早有耳闻,听说卫长公主是大汉第一美人,那些士兵垂涎已久,还说若是能见上公主一面,今生无憾。以前听见这样的话笑儿总是不以为然,到如今真的见到了,才发现此言不虚。

“表哥多虑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卫长柔声说着,眼睛却打量着笑儿。

一家人三个字听在笑儿的耳中极其别扭,虽然知道他们是表兄妹,但是还是听着不舒服。人家毕竟是公主,自己是一介平民。

笑儿思及此才想到自己应该行礼,但她从未接触大汉的礼仪,现如今连行礼都不会。她支支吾吾的说:“我………不………小女………民女……末将……额………,我叫笑儿,你是卫长公主吧,有礼了。”

一番话下来,笑儿不觉得有何不妥,却看见眼前曹襄和卫长公主正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她。卫长公主身后的绿衣侍女立刻发出了一声轻哼。眼神中还透着几分不屑。

笑儿的脸瞬间通红,不知所措的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霍去病阴沉的声音响起:“笑儿不知宫中礼仪,请公主见谅。”眼神透露出杀气,冷眼盯着绿衣侍女。

绿衣侍女感觉全身冒着冷汗,霍去病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要将她连皮带肉的剥开。

卫长公主自然观察到霍去病已经不悦,明眸微动,面色不改,朱唇微张:“凝香,谁给你的胆子,我身边留不住你了,知道该去哪里吧,主仆一场,我给你留几分颜面,自己去吧。”卫长的声音极其悦耳,却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凝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公主饶命啊,凝香知错了,凝香自小就在公主的身边,求公主念在多年的情份上饶凝香一命吧……公主……”

卫长公主摇了摇头,轻声道:“看来你连着最后的颜面都要了。”

啪……啪……柔荑轻拍两下,门口已经出现两名暗卫,将凝香带了出去。整个过程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笑儿目瞪口呆的看着,竟然莫名的害怕起来。她似乎卫长公主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曾经的霍去病。一样的冷漠,一样的心狠,一样的没有感情。

“下人不懂事,表哥见谅。”卫长公主依旧是那副从容自若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看看卫长公主再看看自己,人家端庄典雅,举手投足间透露出高贵的气质,自己却是一个四处漂泊的孤儿,连爹娘都不知道是谁。连行礼都不会,怎么和她比啊。

笑儿心中隐隐感到自卑,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想和卫长公主比较,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

而卫长公主此时也同样在打量着笑儿,却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柔声说:“不知这位笑儿姑娘是……”卫长看着霍去病问道。

曹襄和笑儿两人心下一惊。齐齐抬头看着霍去病,看看他要如何回答。

霍去病却并没有他们二人那样惊慌,依旧从容不迫。笑着朝笑儿招招手。笑儿竟然像身体不受控制了一样飘到他的身边。霍去病一把抓住笑儿的手,笑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霍去病说:“这是我的未婚妻,笑儿。”

卫长公主并未震惊,似乎早已经料到,曹襄倒是没有想到霍去病会如此直白。

笑儿直接就愣在原地,连手都忘记抽回来了。

屋中四人各怀心事,一时间无人说话,气氛既尴尬又诡异。

最后还是曹襄打破了这一僵局。

“霍将军,皇上得知你感染风寒,特命我来为你诊治。”说着已经为霍去病把起脉来。

卫长公主坐在一旁的软踏上,喝起茶来,才端起茶杯,闻到茶的味道,便皱了皱眉,放回原处。茶倒不错,只是煮茶的人糟蹋了。

笑儿则从刚才的窘境中走了出来一心记挂着霍去病的病情,无暇顾及其他。

曹襄放下手臂,露出诡异的笑容。颇有深意得看着霍去病,心中暗道:我说你怎么回感染风寒呢,原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他低下头接近霍去病的耳侧,轻声说:“这病能治好的只有笑儿吧……”

霍去病本来苍白的脸上竟微微发红,呵斥道:“少废话,赶紧开药!”

曹襄狡黠的笑了:“那得把笑儿借我一下,这药缺了她可不行……”

霍去病瞪目道:”你敢!”

曹襄即刻赔笑道:“我开玩笑的,皇上命我拿来了御药,总得熬一下吧。让笑儿领我去吧。”

霍去病本来不愿,却看见曹襄给他使眼色,心中自然清楚。也就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心中自是不悦。

笑儿没想那么多,一想到能对霍去病的病情有帮助,快步跟着曹襄出去了,可刚迈出门去,就隐约的觉得心口发闷,转头看了看在屋中的卫长公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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