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笑笑,恭敬道,“在下乃大王前锋营副统领贺奇,前来传大王手谕,命范蠡范大夫将府上越女姑娘送往吴国,送与吴王为妻,愿越女可得吴王宠信,以期吴越两国安好。”
送与吴王?!
维桢不自觉地退后两步。孔嘉又惊又怒,道,“什么?吴王?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小姐今日与我家大人成亲,便是范府的夫人,怎可再嫁他人!”
贺奇道,“孔大人,姑娘与范大人之亲事,大王也是知道的。但如今国难当头,还请姑娘以国家大义为先。况且……”
孔嘉问道,“况且什么!”
贺奇道,“况且姑娘与范大人成亲之事,已是断然不可能了。”
一直没开口的维桢这才问道,“范蠡出什么事了?”
贺奇愣了愣,而后笑道,“姑娘好聪明。没错,范大人是回不来了,但不是他出了什么事,而是吴军三万大军已将会稽军营围住,实不相瞒,大王同范大夫都在军营之中。所以,若是姑娘以大局为重,舍身取义,兴许大王、范大夫、还有越国上下都能平安无事。但若是姑娘不从,先不论其他,单说范大夫,恐怕大王便不会留他活口。”
“你……!”孔嘉怒道。
维桢伸手拦下孔嘉,道,“贺将军,此事事出突然,还请贺将军在此稍候片刻,容小女子与家人知会一声。”
贺奇显然没有想到这位越女竟会如此淡然冷静,面上露出几许诧异与欣赏,“姑娘所言在理,我等便在此恭候姑娘,还望姑娘尽快交代好,收拾好行囊细软,我们也好早日动身。”
维桢带着孔嘉回到房中,刚一进门就被灵儿拽进房中,然后手中被塞进一个包袱,灵儿急道,“小姐,我方才跟了出去都听到了,我已经为你收拾了金钱细软,你快拿着先逃出去!”
维桢看看灵儿,又看看盲婆婆,二人面上都是惊慌失措,再回头去看孔嘉,孔嘉忙不迭点头道,“灵儿说得没错,小姐你快先出去避一避,以你的身手,要躲过这些士兵根本没任何问题。”
维桢回过头将房门关上,扶着盲婆婆坐下,才道,“你们都先莫要慌张。方才那个贺奇,他是个聪明人,我提出要回屋,他既不跟随也不阻拦,为何?难道他就不怕我逃跑吗?”
三人被维桢问住,维桢道,“因为他明知我不可能走。正如他所说,范蠡与大王在一起,一旦我拒绝,或是逃跑,范蠡一定会被处死。而且,如今范蠡被困会稽山,府上上上下下有这么多人,若是我再走了,你们要怎么办?”
盲婆婆急得连连跺脚,道,“可是丫头,出嫁乃是人生大事。你明明喜欢的是范大人,难道你就甘愿为了范大人,为了大家而嫁往吴国?”
维桢拉过她的手,安慰道,“婆婆,我当然不愿意。但是此时我们谁都不该轻举妄动。突如其来一道手谕,我怎会不着急,怎会不生气,可我相信范蠡,我相信,既然他在大王身边,他定能有办法令大王收回成命。”维桢抬眼环视孔嘉和灵儿,道,“所以,越是到此时,我们越不能自乱阵脚,我们越要相信他。”
灵儿嘟囔道,“相信他。你倒是相信他,可他如今自己深陷险境自顾不暇,要如何□□过来救你?”
孔嘉也道,“小姐,他们此番前来要的人是你,你若逃了,他们即便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维桢摇摇头,道,“好了,事发突然,我们先等一等,缓一缓,我们要给范蠡争取一些时间,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孔嘉还要再说,维桢道,“孔大哥,你先出去招呼着他们,毕竟是宫中来的人,怎么说也不可怠慢。还有,说我亲人还有些话说,请他们多等一会儿,再拖些时间。”
孔嘉迟疑道,“小姐,不然我即刻动身,赶往会稽,向大人通报一声。”
维桢摇摇头,道,“不可,听贺奇说吴军已经包围了会稽,你去了也是白白送命,何况……远水解不了近渴……”维桢说着,忽然道,“对了,文种叔叔,孔大哥,你速速从后门出去去找文叔叔,文叔叔与范蠡默契非常,定会有法子的!”
“是啊!”孔嘉一拍脑门,道,“瞧我!怎么把文大人给忘了!我这就去请文大人!”
“文种大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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