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有何高见,小生自当洗耳恭听。”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你面前,就有三条道路,就看你想走那条?”
    “愿闻其详?”
    “其一,你可随了众人,前往凤嘴山,辛勤劳作,凭借乡亲之力,营造家园。
    待安稳后,课读几个学子,混点束修,聊可度日,实为下策。”
    “这个我早就晓得,刚才已经说了。
    其二呢?”
    “其二,凭借楼玄的关节,去彼处谋个差事,挣上升斗米粮,养家糊口,此为中策。”
    “如此乱世,官场黑暗,做此事须的八面玲珑,工于心计,见风使舵。
    想我生性耿直,最看不惯人世间的眉高眼低,人情冷暖,此路断行不通。
    愿闻上策。”
    “这上策吗?”
    张道岭欲言又止,转而说道,“我倒有些难以启齿。”
    “小生这条命都是您给的,还有甚不好说的?”
    “此计虽为你好,但在外人眼里,却像我逼勒你,有别的企图。”
    “真人多虑了。
    想我许靖,山穷水尽,你逼勒我何用?”
    “既然如此,我就直话直说。”
    张道岭端起茶壶,嘬了一口,咂咂嘴道,“依我愚见,楼玄顾念旧情,鼎力相助,乡人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你的心事以了,大可不必跟随他们前去辛苦。
    何况你大病初愈,不宜颠簸,恐有反复,极不稳便。
    就此病而言,彻底痊愈尚需个月,其间还要对症下药,住在这里比较方便。
    这第三条路,就是要你留在鸡峰山上。”
    “多谢真人美意。”
    闻听此言,许靖肃然动容,诚惶诚恐地说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真人于我实有再造之恩,自当竭力报答。
    怎奈我身无长物,又有家小拖累,留在山只能拖累真人,教我如何报恩?”
    “这个毋须多虑。”
    张道岭坐直身子,严肃庄重地说,“我观你文思敏捷,学识渊博,写得一手好字。
    我身边正好缺少一个博士,假若你肯屈就,再好不过。
    你也不是白干,每月有些许润笔之资,足可养家糊口。
    至于家小,可在山下安置,十天探视一回,亦很便利。
    对外不提你在此供职,只说隐居于此,落个隐士之名,待将来天下太平,朝廷清明,拾遗补阙,便可效法先祖,光耀门楣。
    你仔细思量,此算不算的上策?”
    许靖听了,大喜过望,翻身拜倒在地,连连叩首道:“真人活命之恩,再造之情,无以言喻。
    大恩不言谢,小生情愿随侍左右,效犬马之劳。”
    “足下言重了。”
    张道岭直起身子,跳下安乐椅,双手扶住许靖,诚挚地说,“快快请起,今后就是一家人,再不可如此拘礼。”
    “承蒙真人厚爱,从今往后,自当以师礼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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