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颜故作轻松的笑笑,拉着他就往前走。
    封宴眼底的担忧浓得快要掉一地了,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前几日顾倾颜昏睡,祈容临给他看了她手腕上渐渐清晰的黑纹,这些天他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表露分毫。
    有时候人只要憋紧了一口气,这难关就能闯过去,他要的就是顾倾颜把这口气死死憋住,直到祈容临拿出解药。
    “阿宴,这里还有一个亭子。”
    顾倾颜停下来,指着前面一只古朴的小石亭,激动地说道:“我知道这种六角亭子,这叫望崖。
    两百年前还没有大周国的时候,有过一个文韬武略的宰相,邢京越。
    当年也是沅城地界发洪水,他带人前去治水,费了许多心思才把那场水祸给治下去。
    后来他就河边建了个这种六角亭,称为望崖,希望崖神可以永远镇住水患。
    后来各地只要遇到水患,就会修这种望崖亭。
    没想到这里也建有望崖亭,这可是山上啊。”
    “颜儿懂得真多。”
    封宴走到亭子里,拍了拍灰朴朴的石柱,说道:“这里确实有过山洪。”
    “原来如此。”
    顾倾颜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多种树,便可保住山石泥土。”
    “颜儿确实懂得多。”
    封宴又点头。
    和顾倾颜谈天说地非常舒服,她懂得太多了,他说的话都会回音。
    人生得佳妻是幸事,又是佳妻又是知音,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的这份难得的福气,老天可切莫收走才好。
    “这温泉水很好,泡一会儿?”
    封宴蹲下去,手掌在水里试了试,略烫的温度对顾倾颜来说泡着正好。
    顾倾颜连连点头,末了又犹豫了起来。
    泡汤泉就得脱掉这一身衣衫,他看到她的胳膊怎么办?
    “害羞?”
    封宴沉吟了一会,说道:“附近不会有人过来。”
    “可我最近瘦了,不想让你看到。”
    顾倾颜还是摇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泉水,说道:“在一边坐坐便好。”
    “我把眼睛蒙上,好不好?”
    封宴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放到眼睛上,小声说道:“颜儿害羞,我知道的。”
    顾倾颜犹豫了一会,小声说道:“你真不看。”
    “真不看,顶多抱抱你。”
    “呸,你肯定会偷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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