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外子名亭舟。”
    钟燮微顿,念起名字竟觉得有些熟悉,但此刻不容他多想,便继续道:“时亭舟,莲蹄村人,九年前因病辞世。”
    他在屋里走了几步,道:“我虽不知外子与此人有什么间隙,只想问一句,若非见过面,他又怎会对夫人如此牢记?”
    甚至醉酒时还能喊出闺名。
    时寡妇只冷笑,“大人在此处待久些,便知道这长河镇乡里乡外,有几个男人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并非指名字。”
    钟燮没笑容,沉声道:“我是指他记得夫人的脸,纵然烂醉,也没有找错人。”
    时寡妇不理他,将手掌翻了翻,手背上还有刘万沉踩下的伤印,她哼着曲,再也没回话。
    钟燮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外边久等了不少人。
    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直挺挺的站立,只一眼,钟燮就看出了其他东西。
    传闻当年北阳军中纪律严明,凡入内为兵者,皆喜佩刀扶立,直背平肩,手扶握刀柄之上。
    为了应对突发,能够迅速拔刀。
    钟燮少时入宫,见过靖陲吉白将军,对这个站姿记忆深刻。
    蒙辰如今纵然没有佩刀,这个姿势也变不了。
    见钟燮出来,苏硕先在蒙辰耳边道:“师父,这就是新任督粮道。”
    蒙辰行礼,钟燮微侧身仅受半礼,他先出声道:“老先生。”
    蒙辰道:“不敢称先生,老夫匹夫一生,大人太客气了。”
    又道:“不瞒大人,里边两人皆与老夫有些亲缘。
    昨夜之事馆中弟子已详细与老夫说了,不知眼下是?”
    “此案关系人命,非我一人能判。
    我不过督粮道,此案待由理问所的人前来深检查办。”
    钟燮正色,道:“不过虽然按律暂押衙中,我也必不会让人委屈了夫人们。
    老先生尽管放心。”
    蒙辰谢过,两人一番客套,钟燮便去了。
    苏硕微急道:“师父,这刘万沉”
    他压低声音:“时婶子她怕是下了狠手。”
    蒙辰摇头,“不一定。”
    他边走边道:“时寡妇再想刘万沉死,也必不会那般情形下动手。
    况她妇人无力,即使能伤及刘万沉,也决不致死。”
    又道:“刘万沉这几年接手刘家生意,正是春风得意时,怕也不会贸然招惹是非。”
    他眼中颇深,悠长道:“刘千岭的教训,刘家可还没忘呢。”
    苏硕抓耳挠腮,蒙辰只道:“你也不必担心你娘子。
    这事来得巧,我只疑惑,时寡妇来镇上这么久,馆中护得紧,刘万沉是如何知道?”
    他一顿,道:“我本想让时六修心平复,谁料天不由人,这一遭,只怕又要将旧事翻出,再给他心上一刀。”
    苏硕立刻接声:“我正是愁此处。”
    又叹声道:“前人造孽,罪偏都给他受了!”
    正说着,抬头一看,蒙馆门口,站的正是时御与钟攸。
    苏硕心下一叹,不料时御得到消息后来得如此之快。
    夜里,时寡妇面着窗发呆。
    发长长的铺在席上,她对着那惨白的窗,默声唱了几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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