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坐着就说明无甚大碍,裴氏拍拍胸口,半响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
    郎中正好把完了脉,立即恭敬的回禀道:“夫人,刚才小人已经让婢女忽红给大娘子摸过骨了,并未发现有骨折之处。
    方才诊脉,大娘子五脏六腑俱全,也无破损内伤之处。
    皮外应有些淤青之处,涂抹些跌打损伤膏便可。”
    “可检查仔细了?”
    裴氏还是不放心。
    “娘,我没事,跑马场上皆是柔软沙地,我只是从马上摔下来,并未被马踩踏,无甚大事。”
    这个女儿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裴氏如何不疼?因形势所逼,才出生就与她生离,是她这个母亲没有对她尽责,本就有愧于她,如今她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身边,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这不是生生挖她的心肝吗?裴氏一把抱紧林知皇呜咽哭泣起来。
    林者云在门外也听见了郎中的禀报,暗暗松了口气。
    他虽儿女众多,嫡女儿却只这一个,心里也是在意的。
    林者云见林知皇没有大碍,没再进来,转身离开了此处。
    明日就要出城,林者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屋外这一摊事,晖儿处理绰绰有余。
    “阿娘,你去劝劝阿弟,我拦不住他,这都是意外,放了那些马奴和马场管事吧。”
    林知皇现在很难受,并不是身体上的难受,而是心理上的难受。
    。
    这种不适,必须得靠她自己去克服。
    毕竟,她是在人权社会生活了三十一年的人,在这个没有人权的社会,她再次直面了‘命’和‘命’之间也是有贵贱之分的。
    ‘命’贵者可随意掌控‘命’贱者的生杀大权。
    听着外面的哭喊声,林知皇难受的闭上眼,靠入裴氏怀里。
    现在她是‘命’贵的一方,如若有朝一日她成了‘命’贱的那一方呢?
    事实难料,谁又说的准呢?
    夜已渐深。
    县衙府后宅此刻却灯火通明,到处可见匆匆忙碌的下人。
    林者云的几名美姬牵着孩子堵在裴氏的院落门口,七嘴八舌的讨要说法。
    “夫人这是作何?为何如此急匆匆的让我们收拾行李?”
    “对呀,我们在这里过的好好的,为何突然要走?”
    “是啊,孩子还这么小,外面兵荒马乱的!”
    “外面盗匪猖獗,我们为何要离开郐县?”
    裴氏抬手止住这些美姬询问话语,冷声道:“卯时出发,都快去收拾行礼准备,过时不候。”
    美姬们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失落地呐呐不敢再言语。
    一句过时不候,让她们乖乖牵着孩子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急忙忙收拾起行礼来,虽然她们不想离开郐县这个安乐窝,但更怕被家主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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