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砅的语气中透出不耐,“可他若想成为孤的人,便需自证忠心,难道孤还要费心在这种事上?”
    右相最近的态度已让他极为不满,眼下正是扶持新人的时候,只等着谢家了结,往后的诸事都已安排妥当。
    只待皇权在握,他便可万事随心。
    时入晌午,艳阳高照。
    衍圣公府内院角落的竹林内,有股细细的溪水穿流而过,伴送着书斋内的书声朗朗。
    一旁的小竹屋内,有位老人家正倚靠在榻上,手中的书页已经乱了,正是困的连连点头。
    竹林中,一个身姿挺阔的美髯大叔正行过来。
    他听着孩童稚嫩的读书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待再见了这屋内情形,快步将要落地的书册接过放在一旁,凑近了睡眼惺忪的老人耳畔。
    老人睁开了眼,沉吟道:“是时候让骞儿知道了。”
    “现在就要让他知道?”
    美髯大叔问的不急不躁,语气却明显是不同意的。
    “若这消息是真,太子就要动手了。
    谢家的小女落入危险,唇亡齿寒,我颜家不可坐视不理。
    如此一来,我便趁势退出前朝,往后……这样的局势面前,骞儿还是早些明白的好。”
    “骞儿的性子太直,儿子只怕会适得其反。”
    “耿直人也有自己的伶俐聪明。
    你且将这其中的道理说明白了,大是大非面前,骞儿他自会分辨。”
    美髯大叔没有再劝,转而问道:“长安城虽大,要护着这样的一个人,也不容易。
    您老想要怎么走这一局?”
    “比之再进一步。”
    美髯大叔惊道:“爹的意思是直接杀了谢家的姑娘?”
    “太子的性子最是急躁,忍了这么多年,他其实早已对谢家起了杀心。
    不过是仍在沿袭早年效仿古人的遗风亮节,祸不及无辜。
    这样做,往后才好为郑家翻案,收买如之为他效命。
    若不是今上仍在,只怕他早就动手了。
    谢家这姑娘终究是难逃一死,哪怕能迟些日子,也少不得要受搓磨。
    忠义侯如此心疼的孙女啊……”
    衍圣公叹了口气,“我们不如就让她顺势而亡,逃过这一劫吧。”
    “您老就那么肯定太子不会履行侯爷与圣主的约定吗?”
    老人冷笑道:“老子要名要利,尚且可以拿捏,这个狼崽子,是急着要吃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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