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之间,凤清已迎了上去,朝着那位朱红缂丝袍,略显富态的老人拜礼,唤了声“夏大人”
    ,又转对一旁青黑褂稍显年轻的那位唤了声“傅大人”
    。
    夏枢盟入礼部多年,为人克制职守,虽说没什么新意,也因几次接待属国时巧解难题而很得文人学士的推崇。
    所以不论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都极受敬重。
    今日的他自然也是被名声赫赫的“梅子黄时”
    吸引而来。
    因说冠礼与晚宴分了两处,这位不好只冲着看戏过来。
    早先在谢侯府与同僚一番交际应酬,入夜才转来此处。
    方才正沉醉在精彩戏文中忘乎所以,忽听得身后一阵喧哗。
    本不欲理会,奈何被非要瞧个究竟的傅守诚拉了出来。
    两人才一走近,便听到有人口出妄言,喝止后发觉是自家老友的小子房斌,顿时又没了计较。
    见夏大人只是捧腹站着,摆着个笑脸话也不说,凤清心中已转了几转。
    傅守诚当即回礼道:“没想到凤清大人也来了。
    谢小姐此番当真是大手笔。”
    两人寒喧几句,又问起看戏之事,傅守诚的眼神在郑和宜身上一转道:“我也是借了夏大人的口才知道,这戏班子竟然如此的厉害。
    难得谢小姐有法子将人在此时叫出山来,这心意着实的不一般啊。”
    “不错不错,难得难得。
    好戏、好文、好腔调。”
    夏枢盟捧着肚子连连点头,看得出是着实的喜欢。
    因这戏班没有名字,又只在五月梅子熟时出山,所以才被叫做“梅子黄时”
    。
    每次出山都必有新戏,剧情精彩绝伦,引人入胜不必多说,抛开名伶的身段唱腔不说,曲词也总有出彩之作,让人赞不绝口。
    虽然这些新曲都会在休山后被其他戏班学去,却极少能做到他们那般的神色兼顾,早在大乾境内被引为奇谈了。
    夏枢盟爱戏成痴,也不是没有动过请人到府的念头,只这黄班主不知什么来头,他不愿,便不从,任凭什么身份的人也请不动,起初好似也听说有人动过强,但还是不了了之了。
    夏枢盟亦将郑和宜瞧了几瞧,试探道:“不知此次谢小姐是如何请的人?老朽可否听言一二?”
    房斌见了夏伯伯,早已偷溜着躲去了人后。
    只是他平日里嚣张惯了,哪肯就此放过扁踩对方的机会,躲在一群厮混熟稔的狐朋狗友当中,仍盘算着如何让郑和宜出丑才是。
    所以刚一听到夏枢盟问话,他便探头甩出一句道:“谢氏势大,自然有的是法子。
    只是伯父你问错了人。
    郑如之这未过门的媳妇说不上话。”
    那语调阴阳怪气,身旁人跟着零零落落的哄笑。
    夏枢盟也知道是房斌的淘气,怎奈实在想知道其中缘由,也不反驳,只盯着郑和宜想等他解释,结果对方却毫无反应。
    凤清见夏大人忽然泄了气的模样,忙笑着解围:“人人都知谢妹妹跋扈,她却偏生肯听如之的话。
    今日这园子虽说是借来的,各处安置也都是谢妹妹的主意。
    夏大人若想要知道怎么请来黄班主,不托如之去问,恐怕也无人可答了。”
    谢从安追夫在长安城中传的绘声绘色谁不曾听过。
    凤清说罢,在场也有人跟着议论起来。
    房斌的确是因为这荷风小筑的事而不忿,见他帮腔,顿时不满,“你与他郑如之是什么交情,何必这样帮他?可是你凤清欠了谢氏人情,也要给他们谢氏做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