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会不会是因为你们镇上没什么姑娘?”
    说到这里,谢从安顿了顿,又在纸上添了几笔,“既然都是官妓,为何不再从教坊司或是天香楼派来。
    当然,本地采买也有好处,大概是价格合适,不过也需多花时间调教。
    可是就你所说的情况来看,本地人口简单,外来人少,连卖身做丫头都不容易,而且百姓被世俗礼教所困……赏春阁通过本地采买的方式来继续经营,算盘打得不怎么精明。”
    并且,考虑到这个后续影响,还需要出高价买人的话,不就违背了为钱财收益而转型的初衷么?谢从安顾不上樱桃有没有听懂,继续道:“先停在此处,咱们再说第四点。
    活在舆论枷锁中,一直是人类精神世界的第一苦难。”
    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是说的多了又难免担心樱桃会听不明白,分神扫看一眼,见她竟然聚精会神未有困顿,便继续道:“你爹本就怕被人指指点点的,却还是做了这种事,想来是有什么理由让他必须卖了你到这里来。
    而且,做了此事后又没有按计划离开,反而更加印证了他是被迫的。
    试想,一个一直都在被礼教声名束缚之人,怎会忽然只因为了大把的银钱就不怕被人议论了。”
    话到此处她还是怕樱桃伤心,刻意将声音放缓了些,“其实人生有好多事,最难过的无非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你为了促成他的离开,说出了断绝父女之情的话,还不让他来看你,可他依旧没有走。
    所以此处可做两解,”
    她看着樱桃,抿了抿唇,“一是他放心不下你,决定留下来陪着你;二就是他的确被人威胁了,不能离开澄江,而你就是他被迫交出的人质。”
    最后两个字将樱桃从短暂的伤感中拉了出来。
    她一着急,语速都比着平时快了不少。
    “我们家多少年来就是以打渔为生。
    以前聚在水边的人家也有几户,可都是因为生计太难而另谋出路去了。
    我爹脾气大,话也少,跟外人几乎没什么来往,平时管教我们也严厉的很,所以我和我哥从不惹事。
    这,这实在是……能有什么人来威胁他呢?”
    “现在看,一定与赏春阁有牵扯。
    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
    大抵,还是跟我们之前猜到的事情有关。”
    谢从安略感疲倦,深深呼吸一回,强打精神将“官匪勾结”
    四个大字写在了旁边的空白处,“也许,真的就是这件事。”
    樱桃也沉默了,盯着她手里的笔不知在想什么。
    谢从安沾上颜色,将第四行字圈起来,画了个箭头指过去,“这样的话,你爹作为知情人就不能走了,不然就会送命。
    毕竟这样大的事,他们不会让知道内情的人离开澄江。
    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推理。”
    “那,我们是不是也就逃不掉了。”
    樱桃明显有些丧气。
    谢从安看着她,提起另一件事来,“我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我们分析的是对的,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他们为何不直接杀人灭口呢?华娘子完全可以趁着你爹要离开澄江的决定让你们一家直接消失。
    这样就不必担心秘密被泄露,更不怕他们会做证反水,岂不省心。”
    樱桃的脸色忽然变了,“就像是碧……”
    “碧莲从良?”
    谢从安点了点头。
    “可我爹他人还在这里!”
    樱桃气的双手重重的拍在了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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