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点头,又看了眼一旁的柳祯煦。
    颜子骞已经主动上前与曾法书道谢,颜质这才话请恩人落座。
    谢从安向主座的衍圣公道:“今日恰逢家宴,不如就留他一起用饭?”
    这一句虽是询问,语气里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颜质对她这没规矩的样子异常恼火,怎奈自家老爹却不以为意,点点头道:“当是如此。”
    柳祯煦忽然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拉住颜子骞,一脸的兴奋,“那我也一起留下。”
    颜子骞应,“儿子这就去安排。”
    说罢又朝曾法书道:“晚宴还在准备,公子不如与我们同去后头的院子里逛逛。”
    曾法书从善如流。
    柳祯煦却一直在回头看谢从安,还是被颜子骞拽了一把才跟出去。
    那三人走后,颜质端起茶将谢从安打量了一回,又吹了下杯中浮末,“你这是想干什么?”
    “父亲以为我想干什么?”
    颜质气得将茶碗一放,“如今婚事已定,你莫要再起什么折腾的念头!”
    谢从安眯了下眼睛。
    对面已经又呵斥起来,“你以为称病便能逃过?”
    她无声冷笑。
    “带什么‘救命恩人’回来……你想做什么?看了几场戏,便想要学着那些话本子里去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吗?”
    谢从安用力咬着嘴唇才能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
    颜质那里却仍在继续:“前朝之事,无关风月!
    亏你还在……女子的脑袋,果然是想不清楚……”
    “女子如何?”
    谢从安终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举起了拳头,在他面前摊开掌心,质问道:“如、何?”
    颜质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正要驳斥她目无尊长,看向面前的东西时,却已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一身的气势瞬间消失殆尽,“你……”
    眼瞧着儿子突然陷入沉默拘谨,衍圣公主动唤过了谢从安。
    她上前几步,递出一颗刻着凤羽花的玉石坠子。
    老人接过去在手中反复瞧着,看得异常仔细。
    那颗坠子在老人的手中显得更小了些。
    老人却就着灯火细细摩挲着上头的花纹,眉宇间渐渐有了伤痛之色。
    那晚出宫的路上,太妃娘娘曾经特意派人在暗处将她拦下。
    对方说她若心有所求,只管找些旧物出来,与家中的老长辈去说。
    说完还怕她不懂似的,摸了好几下耳坠子。
    当日太妃命人与她更衣,也是在屏风之外频频问起那对与她衣衫格格不入的耳坠。
    当时她虽说清楚了那东西的来历,也同样留了心眼。
    只可惜太妃的言词含糊,几次问完后都陷入沉默。
    虽然隔着屏风看不到人,但她总感着这耳坠子好似与一些旧人旧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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