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却似被这泪珠惊醒,忙抬袖去沾眼角,口中劝慰道:“主子莫要难受。
    若是睡不着,蕊儿便找些趣儿来。
    主子是想看书还是玩些什么?”
    谢从安喝了口茶,忽然带着眼泪又笑起来,将手忙脚乱的她拉住,“我不看,也不要。”
    她转身将茶放在床头的矮几上,“大抵你也不习惯我这个样子。
    我就好了,没事的。
    你继续给我梳头吧。”
    谢从安将梳子塞回她手里,又朝她笑笑,眼里的泪光已经压了下去。
    那茶水是她病愈之后养身用的,与她在忠义侯府喝的一模一样,与谢又晴在那破屋中备下的也是相同。
    沁蕊大抵已经知道了谢又晴的死讯吧,又或者说,她终究会知道的。
    屋子里只有灯笼闪烁着微弱的光线,两人都沉默下来,连呼吸声都似有意的放缓了,似是怕惊扰到了什么。
    不知过去多久,沁蕊忽然开口道:“奴婢跟晴儿姐姐虽然只见过几次,却觉得十分投缘。
    她是个难得的简单人。”
    谢从安点了点头。
    那丫头的确简单的很,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一心在意的都是她这个主子。
    所以她才未想到,这样简单的一个人,竟然与谢珩有着关系。
    谢从安心头一涩,忽然记起走前谢珩的话,脸色跟着就变了。
    沁蕊当即觉察,忙询问是否将她扯疼了。
    谢从安没有表情的挥了挥手,让她回去。
    这一刻,她心里慌乱的的很。
    此时再一回想,谢珩方才的那句话分明就是提醒。
    谢又晴为何会被主子不是好人的这句话噎住,又为何要说:“她现在的小姐主子是个好人”
    。
    这话里难道是说她不止一个主子吗?一股羞忿瞬间涌上,谢从安抬手将床上的软枕棉被都丢在了地上,就此仍不解恨,她朝着床内的棉被又踹又打。
    “有人惹你?”
    婴癸的声音忽然响起,将谢从安吓的僵住。
    回头一看,发现窗子不知道何时开了。
    月亮躲在层层云后散出朦胧的光,桌边站着一个人,被微弱的光亮描出个模糊不清的轮廓,若不仔细看,大概就会漏掉了。
    “做什么总爱躲着。”
    谢从安没好气的嘟囔一句。
    婴癸没有回答,反问道:“主子既然不睡,为何把灯也灭了。”
    “自然是为着方便你翻墙进屋、登堂入室。”
    谢从安送上一对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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