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因它而做的诗词,皆由风华绝代的赞美变作了追忆往昔的感慨。
    可叹无霄再飞花。
    王曦重重握拳,拜别谢侯,离去时瞥了眼庭园中枝叶昭昭的勃勃花草,满心厌恶。
    谢从安一觉醒来,夕阳正半。
    整个长秋殿静无人语,浅浅余晖落地,偶尔传来几声莺啼。
    她揉了揉略有些沉重的额头,移步院中。
    凉风轻拂,满是温柔。
    闭上眼,感觉阳光穿透枝叶在眼皮上轻轻扫过,兀的又盈了满眶泪水。
    清风掠影,落叶有声。
    “小姐。
    长秋殿之事,恐怕不止那个玉玦在内牵扯。”
    她未答影卫的话,只是静静仰着脸,任凭泪水再次滚落。
    原来刚才在芳菲苑中的笑闹美好,都是自己的一场梦啊。
    郑和宜归来时,夜色已起。
    他瞧见谢从安歪在庭中的软榻上,以为是睡着了,走进才发现她呆呆望着身旁的灯盏,不知在想什么。
    “可是睡饱了?用了饭不曾?”
    他轻轻开口,也不知是怕惊了什么。
    瞧他自然的在身旁落座,想起前几日他还会对亲密的动作抵触尴尬。
    谢从安垂下眼帘,无声的笑了笑。
    “笑什么?”
    郑和宜问。
    “没什么。”
    她将头靠在郑和宜肩上,纤长的手指悬空去点那盏琉璃灯。
    “白驹过隙,浮云苍狗。”
    昏昏夜色中,透明的琉璃灯瓦圈出一片光晕,引得四周飞虫不停的撞击发出细微声响。
    它们无视那灯瓦上的同伴尸体,仍然横冲直闯,舍生赴死,只求刹那,乐此不疲。
    郑和宜忽然明白过来,那八个字是她拿来安抚自己的借口。
    白驹过隙,浮云苍狗。
    不过是一个人没了。
    浮世一生,弹指霎那。
    都会过去,便无所谓早晚了。
    他想开口却觉得喉间发酸,想要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垂眸道:“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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