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呆呆的等到了天黑。
    谢从安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要是再不回房间去,恐怕那老人家就要来送灯笼了。
    耳畔终于听到了一些微弱动静。
    身畔那株被她盯了好几日的花朵早已露出了败落之相。
    此时不知哪里来了一缕奇怪的风,突然让它落下了第一片花瓣。
    “回来了?”
    “嗯。”
    “出来让我瞧瞧。
    你可还好着?”
    “王爷并未为难。”
    “那我也得瞧瞧。
    万一你少了根头发什么的,我不得去讨要个说法?”
    一阵沉默之后,那个许久未见的人终于出现在了面前的空地上。
    婴癸知道这个小主子聪慧难缠,如此大抵是想要逼问他一些关于谢氏的消息。
    他原也就是因此才躲着她的。
    哪知谢从安站起来拍了拍手,又在腰间和大腿上锤打了几下,走去转着圈将婴癸来来回回看了数遍,点了下头,“嗯,还行,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你走吧。”
    说完把手一扬,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婴癸站在原地,听到房间里一阵窸窣,呼吸声果然渐渐绵长。
    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困惑,随即也消失在了院中。
    两人便这样相安无事,一连过了三日。
    婴癸看着院中安安静静对着花草吃点心的小主子,终于生出了一点好奇。
    她因着身份的关系,自小多疑,为着防人也是自保,整日里都是副性子古怪、难伺侯的模样。
    而后又经历了许多事,亦有着不同的心绪反转,虽是从未对人言说,他也能凭借着性子相近这点,从那信阁的消息描述中猜得几分。
    只是,今次重逢,她好似又变得不同了。
    侯爷说过,涉及生死,人就会变,性情不同只是其一。
    只是她早已涉险多次,难道只是经历了雪山一遇,就开始对他也提防着了吗?两人间仍是这样,并无对话,亦无来往,一直到了第七日。
    房间里过了午时还未见动静。
    早上送来的茶水、点心和各种吃食,都照旧按吩咐摆在院中,此时早已凉透了。
    婴癸思来想去,凝神细听,发觉房内的呼吸滞涩,似有痛苦之相,便直接现身,破门而入。
    房内有一架纱质的锦绣屏风,能隐隐看到后头床上的人正蜷缩着。
    他转头避开,问了句:“小姐可有不适?是否要唤人来?”
    回答是一阵沉默。
    若不是还能听到床上人的呼吸仍在,他恐怕就要过去亲自看看是死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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