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戴着的墨镜歪七扭八,全靠脸和肩膀的接触压着镜腿,这才没直接掉下去。
    苏牧尤看着就觉得耳朵痛,伸手将他的墨镜拿了下来。
    对方的睫毛很长,留下了一片小小的阴影。
    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出现任何的颤抖,可以说睡的相当之香了。
    而他们俩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将这样亲密的举动视若无睹。
    苏牧尤思索片刻,还是伸手推着对方的脑袋,冷漠且保留着一点礼貌的,让其稍稍远离了一点自己的肩膀。
    而坐火车最尴尬的就是中间的位置了,除了后面的靠背,哪儿都不能倚。
    睡着的人显然没有那个支撑力,能稳稳的杵在原地。
    所以,在苏牧尤动作后没两分钟,陆宸修的脑袋再次靠了上来。
    就跟被磁铁吸引的铁块似的。
    被靠着的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地善良的他选择了忍耐。
    不过,忍耐的时间也有限。
    在肩膀发麻的时候,一定会把人弄醒推开!
    火车还在继续目的地行驶,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倒退。
    苏牧尤拿出了手机,还好手指足够修长,单手拍照没有任何的压力。
    他从相册中挑了较为清晰的几张,发给了远在农村的外婆看。
    对于第一次出远门的人来说,窗外的每一种和家乡不同的风景,都是第一次见。
    值得被记录。
    卢莲儿并没有回复。
    这个时间点,对方不是在厂里上班,就是在田里干活。
    苏牧尤没有失落,反而更加下定决心,在学习的空档,要找些能赚钱的兼职。
    尽可能的去减少老人的压力。
    好在已经要读大学的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没有了未成年的限制,找工作也会容易一些。
    做完这一切,苏牧尤视线偏移,落在了某人黑黢黢的脑袋上。
    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他伸手推了推对方的脑袋。
    这动作算不上是温柔,且独自一人在火车上,也不可能进入深度睡眠。
    陆宸修眉头皱的像是要打结,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的就“啧”
    了一声。
    语气中充满了不耐。
    而下一瞬间,他就对上了一双情绪平静的黑色眸子。
    好似一盆冷水,一下子就将他内心的烦躁给浇灭了。
    没有墨镜的阻挡,看的更清晰了。
    苏牧尤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不好意思,我的肩膀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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