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队友和教练没有打扰她和爸爸,先回了宿舍。
    她红着眼问爸你怎麽这个时间来了,他说:“想我女儿了,就来看看。”
    他不说迟晚也知道,他是不放心,在自己家门口丢了大赛冠军,这样的打击,不用说媒体和球迷,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眼睛周围那片已经消下去的红潮又一次泛了上来,她低头揉了一下,装成是被风吹得:“爸,你订酒店了吗?你住哪里?”
    “我临时决定来的,没订到酒店。
    我定好了回程的车票,一会就回去了。”
    男人欲言又止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小晚,你怪爸爸吗?”
    你怪爸爸带你认识乒乓球吗?你怪爸爸后来把你送进体校吗?他披星戴月赶来,就是为了问这句话。
    寒风习习,迟晚微微垂着头,紧紧咬着唇,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从来挺拔高大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时候比她记忆中矮了一点,但那个时候迟晚沉湎在自己的痛苦里,觉得好像没有比丢掉冠军更可怕的事了,那简直是她一生中的至暗时刻,所以没能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后来她才知道,命运这头怪兽在那个时候对她桀桀怪笑,而她天真地一无所知。
    “我当时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后悔吗?当时因为输了比赛,可能会有一瞬间的动摇吧。
    但是,我从来没怪过他。”
    可是她没来得及说,也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那天他让我先回宿舍,他看着我走。
    我走了一段路,回头看他,他对我摆摆手,他说外面冷,让我快点回去。”
    洛宁不敢想象这些年她在心里回忆了多少遍那个夜晚,以至于这麽多细节都记得那麽清楚。
    “那天淩晨三点,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一开始我看是陌生号码,还犹豫了一会要不要接。”
    有时候当记忆过于清晰,回忆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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