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佑看着江流,在对方脸上看到愤愤不平和内疚不安。
    “卑职气闷了一路,想着也不能怪沈掌柜这么快就……毕竟大家都以为世子爷已经战死沙场。
    她一个姑娘家,总要找个依靠。
    晋王正妃,哼,倒是个不错的归宿。”
    江流絮絮叨叨地说着,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里除了气恼,还有对沈连翘的牵挂。
    孔佑心乱如麻,眼底是深深的恐惧。
    “她不是要嫁给晋王,”
    孔佑的声音像是被人用刀抵着要害之处,透着夺命般的惶恐,“她是要行刺陛下。”
    那是死罪。
    即便她有良氏族人帮助,也难逃一死。
    如果现在沈连翘还没有行动,那么她会在大婚的第二日觐见陛下时,铤而走险。
    孔佑了解她的秉性。
    那个姑娘虽然表面上见钱眼开爱财如命,可骨子里赤诚无瑕倔强勇猛。
    她能把金楼的账目算得一分不差,也能提着菜刀上邙山,英勇杀敌。
    她是心碎了,是慌了,是要为自己,为十六年前死在驿站的亲人报仇。
    都怪自己。
    怪自己没有成为她的依仗。
    孔佑心底翻涌起腥咸的液体,那些液体冲撞出喉咙,被他强行咽下。
    心急如焚,却什么都不能做。
    “婚礼是哪一日?”
    孔佑问道。
    只不过是一瞬间,他的脸已经变了颜色。
    重伤初愈后微红的脸颊被惨白覆盖,眉心紧皱,表情像是扭曲了一般。
    虽然刻意保持镇定,但整个人已经如同引弓待发的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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